她從小就喜歡顧北銘,他家和她家很近,她經常去找他玩,‘哥哥’、‘哥哥’在他後麵追個不停,他也挺有耐心,願意去哄比他小6歲的她。
稍微大些後,他也不時來她家做客,那時候,她情竇初開,很是歡喜,每次他來,她都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想要吸引他注意力,可又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想來,可真是諷刺啊,他每次過來,是不是都是去看沈白露的?
沈白露比她大4歲,和顧北銘隻差2歲,矮兩個年級。有時候,顧北銘會幫沈白露講功課,那會兒,沈傾城就在旁邊看著那些自己還不懂的公式,心想著北銘哥哥真厲害。
嗬嗬,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就隻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直到沈白露直接將這些假麵撕開,猝不及防地擺在她的麵前……
沈傾城哭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就睡著了,直到夜裏覺得有些口渴,於是起身下樓去倒水。
剛剛喝完水,就聽到外麵有動靜聲傳來,她立即警覺,下一秒則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門很快被打開,可進來的人讓沈傾城嚇了一跳。
傅蒔光渾身是血,進來的時候便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扶著牆壁,看到沈傾城,也是一愣。
“小舅,你怎麼傷成這樣?”沈傾城連忙過去扶住傅蒔光,她的心跳得很慌,借著窗外的月光,她能看到,他捂著胸口,指間一片猩紅。
“上去說。”傅蒔光手臂搭在沈傾城的肩膀上,一半重心也靠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往前走。
他高了她太多,身子又硬又重,沈傾城幾乎用盡了力氣,才勉強架著傅蒔光上了樓。
經過吳老太房間門口的時候,他低低地在她耳畔道:“別驚動她,去你房間。”
沈傾城點頭,也沒問緣由,便扶著傅蒔光到了她的房間。
他已然透支了力氣,在到了床邊的時候,直接就倒了上去。
“小舅?”她低低地喚他。
他的眼神已經有些迷離,可理智扔在,說話很有條理:“不要打120,你來幫我縫針,我回來的事,不要告訴你姥姥,你把樓下的血跡處理下。”
沈傾城點頭,看到床上很快沾上了血,她強迫自己不要慌,連忙起身去拿針線。
還好外婆的習慣沒變,她很快找到了針線和白天裏剩下的藥,又打了一盆水過來。
此刻,床上的傅蒔光已經暈過去了。
沈傾城此刻已經來不及解開他身上的衣服,直接拿剪刀剪了,當露出胸口的傷口時,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嚇了一跳。
她的手有些抖,她用深呼吸平複心緒,用毛巾將他傷口周圍的地方擦幹淨,然後拿了針線消了毒。
以前不是沒有做過針線活,可是,這畢竟是人的身體,沈傾城做了好幾次心理準備,還是無法紮下去。
“小舅——”她叫他:“我叫個醫生來好嗎?”
可是,無人回答,燈光裏,他的唇.瓣毫無血色。
她忽而想起白天裏,他救她時候的模樣,戴著頭盔拿著槍,直接將威脅她生命的暴徒一槍斃命。
咬牙間,沈傾城紮了下去。
昏迷中的他毫無所覺,她不敢去看他的臉,哪裏都不看,隻當麵前的皮膚真的是一塊布。
刀傷又長又深,她的針線活很差,縫出一道又醜又長的疤痕。
好在,他已經沒再流血,薄唇微抿,深鎖的眉頭也漸漸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