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站在雪地上?”
看著雲淺妝臉色雪白、流星眉蹙緊,又有點站不穩的樣子,鳳閻呈生氣而問,一雙鳳眸直直地盯著她,甚是不滿。
她才剛剛生完孩子,現在就落地,而且還是在雪花紛飛的寒夜,這寒氣萬一入了身體可不是好事,再加上雙腿間骨骼未合好,定然痛不能忍。
雖然鳳閻呈的語氣很是氣惱,可是雲淺妝聽在耳裏,卻是他滿滿的關心,心裏不由得暖暖的,也酸酸的。
隻是現在的她,不適合對鳳閻呈微笑,更加不適合安慰他。
而南凱風已經從馬車裏又拿出了一件絨毛披風出來,將雲淺妝裹得嚴嚴實實。
“先到車夫旁邊坐著?”
南凱風細聲詢問著,若不是鳳閻呈話語隱藏著提醒,南凱風還真是一時沒注意雲淺妝此刻不宜站立,是他大意了。
原本就站得辛苦,再加上披著兩件厚重的披風,雲淺妝確實無法堅持站立,隻是現在的她,連移動腳步,身子都會痛。
南凱風見她舉步維艱,一把將她抱起來,雲淺妝愕然,頓時看向對麵的鳳閻呈,她擔心他會亂想。
可是回頭一想,眼前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他亂想嗎?
欲說出口的解釋,最終吞回了肚子裏,不敢看他的眼睛,雲淺妝直接低眉沉默。
四周的火把照得人臉半明半滅,但始終掩蓋不住風雨欲來的臉色驟變,在雲淺妝麵前,鳳閻呈無法沉住氣,“妝兒?”
這一聲,帶著隱忍,帶著疑惑,也帶著期待。
雲淺妝心裏糾緊,最終還是要她來開口,小心翼翼地坐在車夫旁邊的位置上,雲淺妝才抬眸看向鳳閻呈,聲音輕細,“七爺……”
夜風吹過,雪飄零,雲淺妝眼裏滿是熱氣,熱得水霧裝不住,悄然滑落,“我……”
連著說的兩句話,卻隻有一個字。
悲戚在心,她話不能言,緊緊抿著唇,她要怎麼說?
怎麼說,他才能放手不執著?
怎麼說,才能讓他不受傷?
此時的雲淺妝,真是應了那一句“欲語淚先流”,她不想和他分開,不想!
在護國軍中,還有一個人一直被遺忘,那就是被五花大綁的雲落葵,她自從落在鳳閻呈手裏,就被一直帶著走。
此時望到南凱風了,可是南凱風似乎沒有發現她,雲落葵心殤不已,她原來隻是一顆棋子,就連現在,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更別奢望他會救她了。
剛剛雲淺妝說的兩個字,雲落葵也聽得清楚,原來雲淺妝喊鳳閻呈“七爺”,並且自稱“我”。
難怪,鳳閻呈一聽她的稱呼,就發現她的假身份!
雲落葵不由得露出自嘲的笑意,準備了那麼久,也才隱瞞不到一刻鍾,即諷刺又可悲。
她原本一直望著南凱風,可是南凱風又在看雲淺妝,雲落葵也把視線轉移到雲淺妝臉上。
雲淺妝,她真是一個讓人嫉妒的人!
上天給了她傾世的容顏,又讓如此出色的男人為之爭鬥!
雲淺妝已經顧不得誰在看她了,眼裏沉浸著不舍和難過的晶瑩,南凱風眉頭蹙動,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雲淺妝不忍心!
微微側身,南凱風擋在了雲淺妝麵前,靠近她,低聲道著:“本宮隻給了白茶一半的血液,你可要想好了。”
驟然抬頭看他,雲淺妝臉帶慍色,“你食言?”
隻給一半的血液,跟沒有給,其實結果是一樣的,就是鳳閻呈的毒沒法完全去除。
“本宮本來就沒有答應你要給足血液,不是嗎?”
南凱風之所以答應雲淺妝會給血白茶,隻不過暫時安撫雲淺妝罷了。
如果雲淺妝狠心斷了鳳閻呈的念想,南凱風隨後也可以再把血給白茶,如果雲淺妝臨陣退縮,那麼,南凱風依舊有談條件的資格。
對上雲淺妝失落又憤怒的眼神,南凱風心裏隱隱抽疼,暗暗想著:過了今晚就好,以後會對她好的……
“別哭!”
南凱風正常的音量說著,並且抬手想去摸雲淺妝臉上的淚痕。
隻是在他的手快碰到雲淺妝時,鳳閻呈一直握得咯咯響的拳頭就揮了過來!
在場的人根本沒發現鳳閻呈是何時飛身過來的。
在這雪夜,仿佛就是一道影子快速移動而已,等大家看清楚的時候,鳳閻呈已經到了南凱風的身後!
感受到了背後的冷風襲來,南凱風極速轉身,再次和鳳閻呈打了起來。
“借我一把劍。”
雲淺妝對最近守著她的士兵說道,但她的視線始終落在對打的兩個人身上沒有移開,士兵聽到便把身上的佩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