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妝越想越興奮,但是還是隱藏了心中的喜悅,“藍鵲,這些稍後還要翻過來曬,這個任務交給我來做吧?”
藍鵲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解道:“啊?可是你背上還淤青一片,這裏勞作量更大,你真的可以嗎?”
“我覺得翻曬很容易,藍鵲,讓我做吧。”
雲淺妝背上撞出來的淤青,在抬手時候一牽扯更痛,可是為了爭取時間,也隻能忍著了,畢竟擺木架子的事情隻能她自己來做。
藍鵲禁不住雲淺妝祈求的眼神,答應了,“那好吧,可是我晚點得去李嬤嬤那裏,可陪不了你,你自己悠著點。”
“好。”雲淺妝暗暗高興著,過後又在這曬衣場晃蕩了一圈。
晌午過後,烈日當空,在整個浣衣局的人都避開這個時間點勞作的時候,雲淺妝來到曬衣場。
被單、床單、外袍長衫……這裏的每一件衣物,都將是她障眼的法寶。
有些木架子不用動,有些隻需要移動一側,即刻改變位置,極個別的木架子連著架子上的晾曬衣物被整體調整位置。
雲淺妝按照自己腦海中的規則圖,一邊翻曬衣物,一邊改變著這裏的架子格局。
半個時辰之後,原本整齊擺放的木架子變得毫無規則,若有輕風吹動,那微微飄起的衣物讓這裏變得更加神秘,有路可走但似乎又無路可循。
如果對小孩子來說,那就是適合捉迷藏的地方,而於雲淺妝而言,此刻正是她逃走的最佳時刻!
機不可失!
她在一處隱蔽的地方,快速換掉了身上專屬的浣衣女的衣服並用袋子裝好,然後穿著一身假小子的褲裝,往距離不遠的後門跑去。
她已經打探過,這個時候剛好是後門守衛臨近交班的時候,因為此門一向少人進出,所以負責這裏的侍衛並不上心,烈日當空時,定是躲在屋裏呼呼大睡了。
到了後門處,雲淺妝果然沒看到守衛,而且木門和早上她晃蕩的時候一樣,隻是拴住而已,沒有上鎖。
她連爬牆的功夫都省了,勾唇一笑,“再見了,浣衣局。”
午後一片寧靜,為了避免木門吱啞聲太響,雲淺妝小心翼翼地隻打開了夠自己側身鑽出去的空隙,出去之後再重新把門掩上。
這個時候距離浣衣局下人集體出來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但是雲淺妝還是不敢懈怠,連忙離開這個地方。
寧安街上,百姓來來往往,商鋪林立。
有一家店鋪門口上的布牌有個“當”字,她知道這應該是當鋪。
走進去後,她看到最裏側的木台那裏坐著個留著長胡子的掌櫃,“掌櫃的,你看看這些能值多少錢,我全部要當掉。”
在出寧安街之前,雲淺妝已經把自己的雙丫髻給拆掉,就隻綁著個馬尾,這樣看著才像小夥子,隻是有點鬱悶的是,她的胸還是過於突出。
所以一路上雲淺妝都是把包了衣裳的包袱抱在胸前,好遮擋一下。
就是此刻,她仍一手抱著包袱,一手拿著簡單的幾個珠子配飾遞給當鋪老板看,這些簡單的首飾都是浣衣女的統一配飾。 雲淺妝想,這些頭飾就算不值幾個錢,至少也能換來幾個饅頭吧,現在她身無分文,要是沒被殺死卻被餓死,那逃命也逃得太不值了。
掌櫃抬頭看了雲淺妝一眼,未說一語,接過她手中的珠子飾品認真看起來。
他思量少頃,眼中有疑惑,隨即問雲淺妝,“小兄弟,你這珠子是哪裏來的?”
雲淺妝清清嗓音,盡量將自己的嗓音壓得低沉一些,“掌櫃的,你這到底當不當啊?不當我找其他當鋪去!”
雲淺妝很謹慎,她的這些頭飾雖然簡單,也沒有金、玉那麼貴重,但是都是浣衣局統一分發的,她擔心這掌櫃知道太多,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當!”掌櫃這下沒有多想,隨即應承了。
不多時這掌櫃拿出一小袋的銅錢遞給雲淺妝,“小兄弟,就當這麼多,你看看。”
雲淺妝拿在手中掂了掂,應該有好幾十個銅錢,不過她沒細看錢有多少,因為就算看了,她也看不懂。
幹脆他給多少算多少唄,到了這一個世界,除了語言相通以外,其他的很多事情都讓她感到陌生。
“謝了掌櫃。”雲淺妝將錢袋子裝入胸前的衣服裏,走出了當鋪。
這掌櫃在雲淺妝離開後,立刻執筆寫下一封信,交給當鋪裏的一個夥計,“阿框,去送信。”
雲淺妝想著趕緊出城,在路上她已經問明了方向。
一路走著,看到了一家招牌有點掉漆的“包大哥包子鋪”,臉上不由得一笑,這店鋪名字愉悅了她,而且她剛好要買包子,出城得先儲備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