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花見辭有些話,當真是要問問她了。
盯著視頻裏鳳探晚抿起的,塗了亮晶晶唇彩的小嘴,他那微睜的眼睛射出的灼烈目光,“晚晚,本少不是那類喜歡隱藏心思的人,我問你,你總是將話說的這麼生分,是本少很把你當下人了?”
的確,在鳳探晚眼裏,花見辭從不是會隱藏心事的人。
因他不需要。
他就算是將話說絕,說死,都會有人幫他去補救,甚至在她心裏,她覺得她的少爺,就該是能得到他所有想的到的人。
她撇撇嘴,敲出了一段字:
【這是探晚的問題,探晚時時謹記著,心不能忘恩,人不能忘本,探晚就是下人呀,若是不以少爺的守房丫頭自居,那少爺您告訴我,我該以您的什麼人,來自居呢?】
驀然,花見辭瞪大了那雙邪魅的眸,他的心,隨之噗通噗通跳動起來。
若是晚晚不以你的下人自居,那她該成為你的什麼人合適呢?
這樣的問題,猶如一劍封喉,讓他竟然答不出半個字,腦袋也如突然失去了神智,什麼都想不到。
“砰——”
許是內心突然煩躁不已,他猛的拍了下桌子,震倒了手機。
連續兩道聲音,傳進了浴室裏,嚇的正在專心看書的穆甄也愣了愣,她一合書,扯著嗓子道:“花見辭……你沒事吧!”
這下,花見辭才拉回了理智,把手機再一次擺正,他剛想說些話,卻不想手機有了很小的“嗖”的一聲,是消息過來了。
拿起一看,鳳探晚還在視頻內,但她好像在做別的事,不過和她的對話窗口卻多了一句話:
【少爺,少夫人身邊突然多了這麼多事,她就沒懷疑過自己是否有前世嗎?就連晚晚有時候也會想自己上一輩子是什麼人呢】
她這樣的問題,瞬間就把花見辭剛才深覺難以回答的問題被轉走了。
他目光看向了浴室方向,答:“誰知道呢,她太有自己的想法,是個能把一切全部爛在肚子的人,想要得到她……太費力氣,不止是我,他也是。”
【可即便這樣,他想要,少爺您也想要。】
花見辭垂眸無奈的笑了笑:“晚晚,你永遠不會懂,貞兒對於我的意義。”
“有她,我才是我。”這話,他說的滿含深意,也讓網線那頭的鳳探晚,陷入到了深深的絕望裏。
【但有些話,探晚還是想為少爺提個醒,她再有想法,也不過是個女人,強勢的女人和柔弱的女人,都是女人,女人會有的東西,她也一樣會有。】
“什麼?”
【母性啊。據分析,少夫人保護澈,不過是覺得,他比起要什麼有什麼的少爺您來,是個弱者罷了,需要保護需要同情,所以要對付少夫人這樣內心要強的人,還是要采取進退的辦法,她強您弱,她弱,您就必須得強。】
這話讓花見辭不由的笑了笑,若是鳳探晚現在在他身邊,他真想捏捏她的肉臉蛋:“鳳探晚啊鳳探晚,這些你從哪兒學的?”
【您離開家後,二少爺在老爺夫人,以及好多人麵前分析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就記小筆記了。】
驀地,花見辭沉下了眼眸:“告訴你多少次了,少和花招媞在一起!”
【哦】鳳探晚發了個表情包。
然後又打了一大段字:【二少爺還說了,他很希望您能主動出擊,讓少夫人不僅對您付出母性,最好能有身孕,對您的孩子也付出母愛,這樣,她就怎麼都逃不掉了。】
看到這裏,花見辭冷著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憂鬱。
他沒有去反駁鳳探晚的話,而是直接結束了整個聊天:“行了晚晚,你早些睡,我沒事兒,先這樣。”
話畢,他關掉了視頻,也沒管手機,趟在沙發上閉起了眼眸。
隔了片秒,他又睜開,盯著浴室門口發起了呆,而同時,他的腦袋裏浮現了一男一女兩個人,但男人卻不是他。
女人被男人抱著,虛弱無比。
她帶著顫抖的聲線說道:“夫君,彥保住了。”
繼而,男人一臉絕望:“可……可你的小腹……我們的孩兒呢?”
女人聲音依舊虛弱,可她卻笑了笑:“彥是你的弟弟,亦是我的,他若長大,是弟,倘若還小,便是兒。”
她這麼回答,男人的聲音也抖了幾分:“貞兒……我沒有問彥,我在問你,我們的孩兒呢!”
他話畢,女人隱忍的啜泣起來:“澈,抱歉,抱歉,貞兒之力,隻能保一個……”
“我便想著……腹中孩兒還未與我們謀麵,不過是一團真氣,可彥……能說會跳,可愛至極,他……他還是你最小的弟弟,我便想著……我們的孩子,還會再有,可彥沒了,就再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