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行終於走到顏汐身邊,奪下她手裏的酒瓶,握住她的手腕。
顏汐這才“哇”地一聲哭出來,一把圈住陸知行的腰,哭得泣不成聲。
“知行哥哥……我愛你、我愛你……我不要和你退婚……”
這次,陸知行沒有再推開她,隻是麵無表情地讓她摟著。
於是,這個晚上,陸知行沒有回君悅山莊,而是和餘又晏一起在醫院陪顏汐。
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根本就走不了。
顏汐一直抓著他的手,片刻都不讓他離開。
*
這天晚上,秦舒曼睡得很不踏實,一個晚上醒了好幾回。
她睡眠素來很好,幾乎是一沾床就睡,而且一覺睡到自然醒的那種。
她不知道自己這天晚上為什麼這麼反常,難道是在等陸知行回來?
然而,直到天亮,陸知行都沒回來。
睜開眼睛發現身邊空無一人的時候,她的心裏空落落的,然而,她很快緩過情緒,一如既往地起床洗漱。
洗漱完下樓,網上叫的餐也到了,拿了進來剛要吃,卻聽到客廳的門“滴”地一聲打開。
陸知行走了進來,神色憔悴,一臉倦容。
尼瑪,這老男人出去嗨了一個晚上終於舍得回來了?!
正想找幾句話挖苦他一下,下一秒,就看到他衣服上沾著了血跡。
心裏那股火氣頓時煙消雲散。
秦舒曼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你怎麼了?!”
才八點多,以往這時候她還在呼呼大睡,陸知行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早醒,先是一怔。
看到她臉上的擔憂時,他好看的眉眼舒緩開來。
他握住她的手,勾唇淺笑,“今天怎麼這麼早?”
然後微微拉開她的身子,似乎是怕自己身上的血會弄髒了她。
秦舒曼看著他身上的血,一顆心製止不住地發抖,突突突,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撞,她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在發抖。
那種心情,和當年得知小朗得了尿毒症後一模一樣。
她知道,她在害怕,害怕會失去什麼,害怕有些東西會崩塌。
她慌忙抓住他的手,將他全身上下查看了一番,“哪裏受傷了?怎麼會受傷?有沒有去醫院看看?!”
說著拉著他的手就要往門外去,卻被陸知行按住了肩膀。
陸知行眸色溫柔地看著她,眸底是淡淡的笑意,“曼曼,我沒事。”
“都流了這麼多血了,還說麼事?!”她急得一張小臉都白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話還沒說完,陸知行的頭就低了下來,輕輕封住她的唇。
隻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輕輕貼住她的唇瓣,卻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溫柔。
秦舒曼怔了一下,然後就看到陸知行微笑的眉眼。
“這不是我的血,我沒事——”陸知行看著她有些發紅的眼眶,柔軟的指腹輕輕摩挲她的唇瓣,“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
看到他溫柔的目光和一如既往好看的眉眼,秦舒曼才相信他真的沒事,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陸知行輕描淡寫地說是一個朋友出了點意外,流了點血,不礙事。
秦舒曼沒有再追問,陪著他上樓去。
他似乎很累,洗完澡後就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秦舒曼難得乖巧地沒有打擾他,窩在樓下的客廳看美劇。
*
下午的時候班長在班級微信群裏說實習名單出來了,待會兒學習委員會發到各自郵箱,請自行查收。
他們法學院的實習,往年都是安排到公安、檢察院、法院和律所,考慮到公、檢、法是政府機關,考勤嚴格,肯定不好混日子,因此當初填實習意向表的時候,秦舒曼特意選了律所。
秦舒曼點開郵箱看了一下,她和安之寧都如願以償被分配到法正律師事務所。
學校通知明天早上要自行到律師報道。
畢竟是第一次奔赴職場,秦舒曼沒有經驗,又懶得懶得做攻略,心想安之寧這個乖學生肯定會提前做準備,於是直接給安之寧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通,安之寧那邊似乎有點吵。
還沒等她開口,安之寧就低聲道,“曼曼,我待會兒再給你回電話。”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安之寧的電話回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不好意思,剛剛在家裏,不方便接電話。”
不同於方才刻意壓低聲音的小心翼翼,安之寧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了很多,“你找我什麼事嗎?”
想了想,正好是晚飯時間,她便說,“想約你一起吃晚飯啊!”
安之寧答應了,兩人約了去得月樓吃浙江菜。
上樓換衣服的時候,陸知行已經醒了,正在衛生間裏洗漱。
秦舒曼湊了過去,也不管他塗著泡沫刮胡須,直接摟住他的脖子,眸光流轉。
“陸老板,看來您體力嚴重透支啊,這一睡就睡一整天。怎麼?昨天晚上和那隻狐狸精大戰三百回合了?”
陸知行透過鏡子看著她嬌媚的臉龐,眉眼溫柔,“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