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容靜剛走進皇宮地界,便看到諾曼.威登從車上下來。
她本來想立刻離開,但這感覺像自己問心有愧躲著他一樣,於是她站在路口,看著諾曼.威登過來。
諾曼.威登看到她,腳下明顯停了一瞬,但再起步時,表情和動作都非常自然。
容靜注意到,這個男人真的變的,以前他出席任何場合,人都是筆挺優雅,充滿紳士風度的同時卻教人不敢褻瀆仰望。仿佛他就是那高嶺之雪,任何人在他麵前感受到他完美的外形的同時便是他的冰冷氣場。
是的,即便他對你看似溫柔的笑,那也是冷的。
但現在的他不同,他舉止依然優雅大方,不失紳士風度,但迎麵而來確實猶如春風一般的溫和感覺。
他不會再刻意跟誰打招呼,而更專注於自己的內心,享受當下的和平寧靜。渾身都透著一股通透和返璞歸真的感覺。
“你是來看楚涵的嗎?一起?”
諾曼.威登主動邀請容靜。仿佛容靜隻是單純的楚涵的姨媽。
是啊,他們現在的身份不就是這樣嗎?
有些傷害沒辦法忘記,但也同樣沒辦法挽回。
而人,還要活著,努力向前看。
什麼贖罪什麼補償都是假的,因為任何贖罪與補償在那個人不在以後都沒有任何價值,但是,她留下的骨血,卻是可以讓他們付出所有去守護的,這大概才是人生最後的意義吧?
容靜拉開了幾步距離,與他並排而行。
兩人一路向楚涵所住的宮殿走去,沒有再說話,隻是容靜在上台階時,無意崴了腳,諾曼.威登的手及時伸了過來。
容靜沒有去扶。
她現在能接受跟諾曼同一陣營,可不表示她能夠不計前嫌真正原諒他對容藍的傷害,對容家的傷害。
氣氛突然因為諾曼這個舉動僵持起來。
就在這是,另一隻手扶住了容靜的手臂,容靜抬頭,看到了顧凜。
顧凜表情很平靜,也並沒有關注自己這個舉動,而是看向諾曼.威登說道:“楚涵睡著了,但她的體溫在下降……”
諾曼點點頭,“我正是為這個來的。”
他收回剛才要扶容靜的手,抬起手腕給顧凜看。
此刻他的手腕上有一隻智能表,而上麵監控著楚涵的血壓和體溫數據。
“前天顧朔給我打電話,說如果楚涵的體溫出現異常,叫我務必要趕過來看看她。”那個時候,他還覺得奇怪,顧朔為什麼會這樣說。
當昨天卡洛琳死亡的消息傳出來時,他才知道原來顧朔去找了卡洛琳,尋找解決銀石之毒的方法。而今天,顧朔失憶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加國貴圈,他知道,他跟當年的他一樣,遭了卡洛琳的道。
身為楚涵的生父,他絕對不允許當年的事情重演。
顧凜親自帶諾曼去了楚涵的房間。萊菲和伊萊都在這裏,房間很安靜,沒一個人說話。
諾曼徑直上前,割開手掌,將鮮血低落在楚涵胸口。
容靜看了一會兒便退出了房間,一個人站在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根煙。
不一會兒顧凜過來,取下她手指間的煙掐滅:“我知道有些東西很難放下,但在該放下的時候就放下吧。不然,便會永遠陷在這個泥藻裏,再也無法前行一步。”
容靜抬頭看他,男人的眼深得猶如一汪幽潭,看不到底,但表麵卻洋溢著溫和的光。
“也許,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