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身邊的向暖,想到昨晚的事情,心情又有點複雜。她是真不想計較,也知道這事兒無從計較,可到底還是做不到完全當這事兒不曾存在。人心啊,有時候可以海闊天空,可有時候又比頭發還細。
“怎麼了?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向暖也感覺到了一點異樣,壓低聲音問。
傅明月搖頭,笑著反問:“你跟你家牧長官能吵得起來嗎?”
“不行。”那個男人絕對不會跟她吵架,隻會直接將她扛到床上去這樣那樣降服了,然後開始給她一樣一樣擺道理。她要是不服,那行,繼續壓著這樣那樣。
傅明月兩手一攤,肩頭一聳。“就是咯。他跟你家牧長官一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兒,我能跟他吵架嗎?真有矛盾,那也隻能是我單方麵叫罵。”
兩個女人腦子裏都默契地出現了這麼一幅畫:女人叉著腰破口大罵,男人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
“找了這麼個惜言如金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傅明月挑眉,想了想,還是覺得好。“利大於弊。說實話,我受不了男人話特別多,還喜歡跟女人爭長短,特不爺們。”
“我也受不了。所以,這麼這都算是找對人了咯?”
傅明月笑了笑,沒回答,心裏想的是:如果沒有遇上牧長官,向暖估計也會喜歡高逸塵吧?那樣的話,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這個假設是不可能成立的,也沒有任何意義,但她就是吃錯藥了似的去糾結,越糾結,感覺就越糟糕。
“幹嘛呢你?這一臉糾結是怎麼回事啊?”向暖兩隻手掌往她臉上一貼,夾著她的臉轉過去。“真沒跟我哥吵架?”
她那一聲“我哥”說的無比自然無比坦蕩,一點兒可藏匿的貓膩都沒有。
“真沒有。”傅明月拉開她的手,抓著捏了捏她的手指。“要真吵架了,我們還能讓你帶孩子過來玩兒?再說了,他要是惹我了,我才懶得費力氣跟他吵架呢,直接掃地出門,多幹淨啊。”
向暖笑著戳了戳她的腰,一副“你就吹吧,誰信你”的表情。“你舍得?”
“有什麼舍不得的?他又不是隻有這套房子,還怕他會露宿街頭不成?”
“他是有很多房子,但那都不是家啊。無家可歸,跟露宿街頭有什麼區別?”
“怎麼就無家可歸了?他別的房子也不比這裏差啊。”
向暖伸出胳膊勾住她的肩頭,又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因為,對他來說,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啊。房子可以有很多很多,但家通常隻有一個啊。至少,對我哥來說是這樣。”
傅明月沉默了。她跟高逸塵是一樣的,他們都沒有另一個家了,有的隻是彼此。
可在她出現之前的日子呢?沒有家的他,是怎麼過的?
傅明月看著向暖,看著她臉上淺而溫暖的笑容。這是一個很容易就給人溫暖的女子,有她在的地方,就有親人的關懷家的溫暖。這一點,自己也是親身體會過的。
也許,高逸塵眷戀的也是這份溫暖吧。孤獨寂寞冷的人,對溫暖這種東西是毫無抵抗力的。這無關實力強大與否,也無關富足還是貧窮,人天生就是怕冷怕寂寞的動物,喜歡靠在一起分享彼此的體溫。
剛出獄那段日子,她又何嚐不是貪戀過夏明朗身上的溫暖呢?貪戀到,甚至想過就這麼跟他過一輩子,隻要他用結實的臂彎抱住她給她溫度。
“明月,我總覺得你今天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