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對傅明月來說還很陌生,這個名字確實如雷貫耳。如果不是李甜馨,她跟夏明朗估計已經結婚生子了。
“哦,你有事嗎?”
“如果可以,我一點兒都不想給你打這個電話。但是,除了你,沒有人能救夏明朗了。”
傅明月原本以為李甜馨是來找茬的,一聽說“救夏明朗”,一個挺身坐起來,神經也隨之繃緊。“夏明朗怎麼了?”
“他……”
這事兒說起來,問題還是處在李甜馨身上。一場意外,她的人生毀了,也因此得到了她本以為這輩子都沒希望得到的男人——夏明朗。
一個人太想得到一樣東西,就會形成一種執念,執著地認為隻要得到這個人,自己的人生也就圓滿了,以至於隻要有這麼個機會就會奮不顧身不擇手段。
李甜馨對夏明朗也是執念,而且是執迷不悟那種,否則也不會一等就是這麼多年。
那一場車禍改變了三個人的命運,可對李甜馨來說,也算是用另一種方式讓她在感情上得償所願,盡管這個代價有些慘烈。在最初為自己的殘疾痛不欲生之後,她慢慢地緩過來,開始欣喜於終於如願成將夏明朗收歸囊中。
隻可惜,來路不正的東西終歸是讓人心裏不踏實的,就好像偷來的東西用起來總是膽戰心驚,生怕被人發現一樣。
這段跟偷來差不多的感情也讓李甜馨小心翼翼,如手捧著一碗盛得滿滿的羹湯,驚恐一個不小心就全部灑在了地上,甚至把自己給燙傷了。
然而正如有人說過,當你手捧滿滿的一碗熱湯時,越是小心翼翼,它越是會灑出來。
李甜馨對此深有體會,她越是小心翼翼,就越是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她在夏明朗心裏的位置岌岌可危。那個不可替代的位置,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
李甜馨知道傅明月的存在,也知道傅明月在夏明朗心裏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她很想做一個大度的妻子,那樣才能留住這份“偷來”的感情偷來的婚姻。可她又做不到完全釋懷,傅明月就像是一根刺紮在了她的心上。如鯁在喉尚且難以忍受,更何況是紮在心尖上?
人在心裏裝了東西,就會影響到聽到的看到的,逮著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都會胡思亂想各種猜忌。夏明朗接個電話,如果沒有喊出稱呼,應答的內容又聽不出什麼的話,她就會猜測,電話那邊的人是不是傅明月;夏明朗出門去辦事,她會想,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去辦事,而是去見傅明月了;晚上下班,夏明朗準時回來還好,若是加班回來晚了,她就會猜想他是以加班為借口去私會傅明月;夏明朗偶爾看著某個地方愣神,她立馬就會揣測,他是不是在想傅明月?他是不是後悔了?如果晚上夏明朗太累了,不想過夫妻生活,她也認定他肯定是偷偷跟傅明月做過了,所以對她沒興趣……諸如此類的情況每天都在發生,一樣一樣疊加起來,就跟雪球似的越滾越大,直到無法承受的那天。
一開始,李甜馨的這些胡思亂想還隻停留在暗暗猜忌的階段,明麵上還是溫柔小意,努力讓夏明朗愛上她。可這份猜忌累積得多了,就像在她肩上放置重物,等這份重量超過了她的承受力,就會全盤傾覆,直接爆發。
第一次大爆發的結果是夏明朗終於同意盡快結婚。
李甜馨著實高興了一段日子,因為她終於成了名副其實的夏太太。甚至於為了宣告這個消息,她還特地給傅明月發了請帖,明明白白地警告:這個男人現在是我的了,你滾遠點!
傅明月來不來,李甜馨不在乎,她隻要達到宣告所有權的目的就行了。
婚後的生活還算順利。
夏明朗這個人就是個典型的暖男,對別人對是暖的,更何況是自己的老婆。愛不愛李甜馨是一回事,但他既然娶了她,那就要對她負責對她好。隻是,他可以對她百般好千般好,就是沒辦法愛她。一個男人是不是愛一個女人,想要看出來並不難,一個眼神就騙不了人。
跟很多人一樣,在尚未得到的時候,李甜馨也告訴自己,隻要能跟這個人在一起就行,哪怕他不愛我也沒關係。可等她真的得到了夏明朗,她就開始變得貪心起來,不僅要他的人,還要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