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期末的這段時間,所有貼上高中標誌的學生無論年級高低都有一種頭皮發緊的焦慮感,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用來讀書學習,以期盼能在學期成績裏拿到一個好的分數。
今年高二年級組更是備受矚目。
正如秦卿所料想的那般,七班跟三班的較量很快傳遍了整個學校,兩個班級從一開始的冷嘲熱諷演變成了後來的暗中較勁,兩個班級的課外活動急劇減少,每個路過的學生都能從緊閉的教師門感受到壓抑而緊繃的氣息。
其中就屬七班的修羅場氣息最為濃重,不過這回不是老師被戲弄,而是學渣們遭殃。
“趙大輝,你來回答這一題,基礎的函數解析,昨天教過的。”地中海班主任翻著花名冊慎重地斟酌了一遍,然後才點了一個幸運兒出來。
“是。”一向隻知道上課睡覺的趙大輝蹭得站起身,瞪著眼睛一臉嚴肅地邁向講台,寬大的熊掌捏著粉筆小心翼翼在黑板上寫下答案。
“大輝啊,題目不難,你的步驟是對的,但要細心點。”班主任一邊忍不住出聲提醒,一邊用眼角餘光撇向某個角落,口氣堪比對待親兒子。
“是,老師。”趙大輝一口一個指令,表現得很是尊師重道,將最後一個數字重重落下後,繃著臉回頭立正站好,“我寫完了,請老師檢查。”
“額……”班主任瞧了眼答案,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上不來,目光悲憫地看著他。
不待宣布結果,自講台邊上的角落傳來了一聲輕笑,聲線清冽悅耳,卻聽不出半分愉悅的色彩,“嗬。”
杵在講台上的趙大輝身體一僵,腦門上刷地就滴下了汗。
“昨天上午的新內容,下午放學還複習了兩遍。”坐在講台邊上,手裏捏著一疊試卷正在批改的少年隻抬頭瞥了一眼便準備地道出了溫習的時間,末了筆頭往紙上一點,揚起眉梢麵色淡淡道:“第四遍接著錯,自己去後排領罰。”
她的音調並不高,甚至帶著點午後的慵懶,可其中夾帶的氣勢卻不容反抗。
號稱七班第二扛把子的趙大輝童鞋此時麵如死灰,隻得默默走到教室後麵的空地上,雙手撐地貼著牆麵開始做倒立,而從他的左手邊數過去,可以看見齊刷刷十幾雙腳都倒貼在牆麵,跟倒栽蔥一樣壯觀。
班主任見著有些女生臉色都充血憋紅了,心有不忍地開口道:“那個,宋同學,這些題目可能是老師講得不夠清楚,不如讓他們先回座位,這樣弄下去,學校領導該說我私下體罰了。”
從月初開始,少年就充當起了補習老師的角色,連上課的座位都成了跟全班麵對麵,一旦回答不出題目一律罰倒立一節課,幾乎每節課後麵的空地都是飽滿的狀態。
即便他恨鐵不成鋼,也著實心疼這些一而再再而三受罰的學生。
不過很顯然,現下主持大局的權力並不在他手裏。
“老師,您放寬心,這是他們自願自發的行為,倒立著聽課也可以防止他們打瞌睡,保持頭腦的清醒。”秦卿合上批改完的測試卷,微微頷首微笑著給出了解釋,理由充分到無懈可擊,末了更是不忘照拂最後一排的同學,“如果位置不夠,可以到桌子上倒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