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秦卿才從趙寅那裏弄來的電話號碼,此時打過來,基本已經算是開誠布公了。
電話那頭在短暫的沉默後,小小地撲哧一聲,輕笑了起來。
“秦卿,喜歡我送給你的驚喜嗎?”她的笑並沒有抵達語氣,張嘴吐出來的字眼仍舊跟平素一樣,聽起來分外詭異。
對於她提及自己的真名,秦卿也毫不動容,“如果是指鑒定書,很抱歉,這種假證明並沒有價值。”
旁邊開著車的詹辰心頭猛地一跳,張了張嘴很想問清楚,扭頭卻看見少女的眉頭已經悄悄擰了起來。
她在詐對方。
不過很快,安靜的車廂裏就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秦卿,你的母親秦晚當年跟賭王的一段情事相信你身邊的詹辰最為清楚,不然你也可以去問問賭王是不是有一塊帶了十幾年的懷表,藏著你母親的照片。”
要論起對樊家情報的了解,沒人會比數年經營的瞿雪詳細。更何況今晚樊家發生的每一幕都有線人在第一時間通知她,所以秦卿的企圖,反倒是被她連削帶打給堵了回來。
今天滿世界出現的人跟證據都在強調,秦卿跟樊洪之間父女關係,每一筆添加上去都是鐵證。而瞿雪的話更讓她相信,即使沒有詹辰那根頭發,她也遲早會摸到秦晚的身上。
“那你現在讓樊經宇來追殺我又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是還等著利用我來收網嗎?”試探被戳穿,秦卿幹脆順著話繼續說道,背脊靠在椅背上,看著前方彎彎曲曲險峻非常的山路。
“我確實還不能讓你死。”話都到了這份上,瞿雪也不再客氣,直言不諱道:“現在,是給你鏟除異己的機會。隻有殺了樊洪屬意的接班人,你才能有可能繼承樊家。”
瞿雪那冰冷的語調通過電流轉換成音符,傳遞過來也依舊是寒冷刺骨,像是一台機器一樣毫無感情。
比起封衍那種堅毅的冷漠,瞿雪才是真正沒有一絲血液溫度的機器,無所不用其極,連信任她的人都可以輕易背叛。
還在開著車的詹辰突然一把搶過了手機,咬牙切齒地朝著話筒那邊吼了一句,“樊經宇再混蛋,那也是我們樊家的私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
說完,他啪地一聲將手機掛斷,摔在了汽車掛擋的凹槽裏,長舒了一口氣,抬頭望著少女怔忪的臉笑了笑,順手將她散落的發絲撥到了耳後,溫聲道:“秦卿,不管你是誰,我都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所以別擔心,我會帶你逃出去的。”
不會讓你雙手染滿血腥,也不會讓你背負上弑殺親人的罪孽。
秦卿尚未從這一抹溫情中反應過來的時候,陡然身體就被慣性帶著往後一甩,車子以全速衝著前方的車輛撞去。
詹辰是玩車的高手,以前限製於場地一直玩的都是機車,這還是秦卿第一次看到他玩汽車技術也這麼高超。
砰地一聲,簡單的一個甩尾中,那輛瘋狂進攻的本田被撞出了護欄,直接飛下了山崖,在寒風呼嘯的山林裏像是被怪獸咕嚕一下吞進嘴裏,幾乎聽不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