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
秦卿現在隻要聽到這個字就會被觸動敏感的神經,秦家人總會在一些旁枝末節的地方不經意冒出來。
“還查到什麼?”秦卿拿著易拉罐晃了晃裏邊的酒液,感覺情緒也像是裏邊的氣泡一樣在浮浮沉沉。
詹辰拿著一樣的易拉罐,看似隨意實際上手背卻隱隱爆出了青筋,在濃稠的夜色當中,他轉過頭看著身旁少女恬淡優雅的側臉,漆黑的眉眼像是融進了夜幕當中,“我的人在過程中暴露了,那個人自殺了。臨死之前,他說自己跟賭王一樣,都是秦晚的人。”
他說自己跟賭王一樣,都是秦晚的人。
冰凍過的啤酒在易拉罐外麵凝結了一片小水滴,隨著時間流逝滴答滴答向下淌著,濺落在少女的鞋麵上,秦卿卻渾然未覺一般保持著靜止的姿勢久久沒有動作。
“我在他的住處還找到一些周芸飛在澳門活動的軌跡資料,早些年他應該也接觸過監禁周芸飛的項目。”詹辰話到此處便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了,因為他看到少女的臉色已經如同被深夜的露水也蓋上了一層寒意一般,所有的情緒都逐漸冷卻了下來。
他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後來骷髏車隊跟媚火的成員先行離開,高架橋上隻剩下一輛機車還有佇立在欄杆邊上的一雙人影。
詹辰幾次抽動著指尖,想要抬手碰一碰少女的手給予一點安慰都沒有成功。以前初遇時能夠無所顧忌表白的坦蕩,到如今卻被內心什麼東西給拉扯住,沉重得讓他連手都抬不起來。
“酒不冷了。”許久之後,秦卿才動了動發麻的手臂,把易拉罐放到了欄杆邊上,擦幹淨了手上的水漬,輕聲道了句,“回去吧。”
說著,她走下欄杆,作勢就要往回。
詹辰微微一怔,接著便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斂下了眉頭,“你這是在逃避嗎?”
秦卿仰起頭望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淺薄到微不可聞的弧度,“不然你要我如何?”
被這一句反問一堵,詹辰終於忍不住深深皺起了眉心,“如果最後查出來,當初賭王就是受了秦晚的指使,迫害周芸飛母女的呢?當初周芸飛說出證詞的時候,神誌並不清醒,不是嗎?”
僅憑一個瘋子幾句話是不足以斷定二十年前周芸飛就是迫不得己才開槍打傷秦晚,也不足以說明秦晚對其就沒有殺心。
二十年前的那顆子彈,接近二十年的囚禁,賭王這麼多年對英才的讚助……擺在明麵上的證據更多的都在表明兩人之間是敵非友。
“所以呢?”秦卿的口氣也一點點沉了下來,褪去溫和的麵具,眼前冷淡疏離,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狀態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詹辰盯著她,努力地想要捕捉到其中的情緒,卻是未果,於是隻能直接開門見山,“如果是真的,你打算跟封衍怎麼辦?”
似是觸碰到了逆鱗處,秦卿想也不想,甩手就繞開了他,繼續往前走,“我跟他之間不會有任何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