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徐子賢說了那麼多的狠話,江若雨也隻是當時心裏覺得爽了一下子而已。等她堵著氣回到家,洗了個涼水澡冷靜下來之後,江若雨心裏也很是難受。
徐子賢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她幹嘛還去刺激他?不理他不就得了麼。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經無法收回了。江若雨也不想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隻能說,她遇上王毅石是她倒黴。徐子賢生為王毅石的兒子,也是他倒黴。
接下來的日子,江若雨把精力從書本上分出來一半,用來準備九月一日即將到來的“尋寶大賽”。她找小四研究過了,他們現在手裏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寶物,想要奪冠並不是那麼容易,這樣倒不如雙管齊下,這段時間盡量去搜羅,如果找得到出彩的寶物當然可以參賽,找不到合適的,他們就等到尋寶大賽海選的時候,想辦法在寶物聚堆的時候檢漏,撈上一筆。
而同時,江若雨其實也在想,古玩固然可以作為她累積金錢的手段,但想要賺大錢也並不是長久之計。因為想要遇上值錢的寶物,不光要看眼光,還要看運氣,這實在是靠天吃飯的活。讓爸爸認祖歸宗,到時候白家固然可以為她所用。但是白家畢竟不是全由她來操縱。她想要的,是完全屬於自己的一個勢力。她要強大自己,豐滿羽翼,不然怎麼和財大氣粗的遠東集團抗衡。
不知不覺間,江若雨都沒有發現她的想法已經隨著現實而改變了。起初,她隻是想平平安安過著小康生活,現在這雖然還是她的夢想,但是現實就是那麼殘酷,她如果不強大,家人就會遭殃。她其實也早有感覺,自從和王毅石撕破臉開始,她的生活就不可能平淡下去。隻不過想法雖然變了,她的目標一直沒變。她要的,就是家人平安而已。
高大的楊樹遮住了大半陽光,散落樹下斑駁的陰影。小路的一旁,有老人貼著牆根坐著小馬紮聊天,這時候江若雨則是和王瀟坐在他家的院子裏,一人一張藤椅,開著院門,看著外麵偶爾駛過的車輛激起路麵上的灰塵。
王瀟白皙修長的手執黑子,輕放在木頭的棋盤上,臉上表情淡淡的,聲音平和的說:“包子,你輸了。”
江若雨差點把棋子兒吞下去,小手撥亂了棋盤:“不玩了不玩了,五子棋你都贏,不玩了。”
王瀟隻是笑,隨手遞給她一杯菊花茶,“喝點這個,消消火氣。”語氣中竟帶著些調侃。
江若雨氣哄哄的接過茶杯,咕咚咕咚的灌了個幹淨,才用手背抹了把嘴:“狐狸,你爸爸的事怎麼樣了?有沒有新進展?”
王瀟隻是攤了下手,拿起茶杯悠哉的抿了一口。
江若雨一看他這老神在在的樣子,不到二十歲的人,怎麼卻像個老頭子似的,不僅翻了個白眼,轉移話題說:“尋寶大賽你幹爹準備參加嗎?”
王瀟放下杯子,將背部全部重量放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淡淡的說:“他說他最近沒有心思,不想參加了。”
一想到他們家發生的事,江若雨也能理解夏鵬飛的心情,“嗯,那你呢?”
“我?”王瀟眯起眼睛看她,“我又沒有什麼像樣的玩物,沒什麼好參加的。不過等到預選的時候,我想去看一看。”
江若雨聞言笑了,也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哎,咱們的想法都一樣,我也是想那時候去檢漏的。我都跟小四說好了,到時候他也會去幫忙。隻不過學校那裏可能要撒謊請假一下了。”
“嗯。”
一陣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江若雨舒服的閉上眼睛,雙手撫著藤椅的扶手,歎息道:“狐狸,你說以後要是能永遠都這樣該有多好。”
王瀟睜開眼睛看向她,他的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江若雨姣好的側臉。白淨的皮膚在斑駁的樹影下如玉一般晶瑩剔透,長長的睫毛像一麵小扇子,在眼瞼下投下半圓形的陰影。紅潤的嘴巴微微抿著,笑的很幸福。
王瀟的目光柔和下來,“你的要求真低。”
江若雨笑,還是閉著眼睛,懶懶的說:“是呀,我的要求一直都不高。隻要家人平平安安的,快快樂樂的,我能上個大學,找個工作,然後在找個好老公嫁了。以後平平淡淡的過一生。我覺得這就是最美好的生活了。隻可惜……”
歎了口氣,江若雨睜開眼睛,看著院門口那裏的一撮小草,“我現在是身不由己,也不知道王毅石那個變態到底為什麼要害我家人,但是為了我爸媽,我必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王瀟仰著頭,看向湛藍的天空。有一群白鴿飛過,給安靜的天空帶來一絲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