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洛小七,出生在中國西部一個貧瘠的山溝溝裏,大概是太過於封閉,這裏的人迷信得令人發指。
小時候,村子裏的人議論得最多的就是洛家出了我這麼個掃把星,克父克母還克眾生。
聽說娘是走夜路撞上邪物,不得已在墳場裏生了我,是難產。
當時沒人知道她在墳場裏生產,所以被發現時人已經沒有呼吸了。
而我正卡在她的產道裏,是奶奶硬生生把我從她身體裏拽出來的,而我居然還沒死,還有一口氣。
也正因為如此,聽過這事的人都說我克娘,是不祥的人。
這謠言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大夥在路上遠遠看到我就會躲開。
據說我爹就是因為這事離家出走,到現在也杳無音信,有人說他已經死了。
所以打小我就一直跟奶奶生活,好在她沒有嫌棄我,對我很是疼愛。
奶奶是村裏一帶的仙娘婆,也就是人們口中說的神婆。
她不但會根據人的生辰八字測前世今生,還常給村裏人看病,聲望很高。大夥雖然不待見我,但都尊稱她為仙姑。
這都不算啥,奶奶其實有更厲害的本事,我是親眼見到過的。
記得剛進入鬼月的那天夜裏,我和奶奶吃了晚飯不久,隔壁村一個人高馬大的伯伯背著個滿身是血的男孩來了,請奶奶救他。
這男孩大約跟我一般大,滿身都血跡斑斑。腦袋就耷拉在大伯的肩頭,我看到他那張臉好像隻有一半了,另一半血肉模糊,像是被啥野獸咬了。
我當時很害怕,就躲在了裏屋的門後偷看他們。
奶奶盯著男孩看了很久說孩子已經不行了,如果強行招靈的話,招回來的可能也是魂飛魄散的惡靈。
那個伯伯立即給奶奶跪下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求她無論如何要幫幫忙。
奶奶遲疑了很久才答應試試,讓那大伯先走了,把小男孩留在了這邊。
她把男孩抱進了後屋,平放在了她經常作法的那個黑漆漆的案台上,脫掉了他的衣裳。
我這才看清男孩衣服下的身體完全支離破碎,沒有一塊好肉,連奶奶都驚呆了,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她接連說了幾聲“作孽”,才開始用紅色絲線在男孩的身上打套結,一個連著一個,咋一看有點像神龕上那個陰陽八卦圖。
套好紅線過後,奶奶又在男孩的頭頂放了一盞油燈,然後就盤腿坐在案台前念咒,手裏還晃著她那個“招魂鈴”。
那鈴鐺跟我手腕上的小鈴鐺有點像,不過她那個是銅製的,我的是玉製的,我打小就戴了這個。
奶奶念咒的時候,屋裏的燭火越來越暗,還有一股很陰冷的風從門縫裏冒出來,特別的冷。
我看到男孩頭頂上那盞燈忽明忽暗,像很快就要熄滅一樣。
隱約有一陣輕微的哀嚎聲在四周響起,很近又好像很遠。
“噗!”
無風的情況下,那男孩頭頂的油燈忽然熄滅了,四下裏傳來一陣淒厲的哀嚎聲,我聽得毛骨悚然。
“老祖傳牌令,金剛兩麵排,千裏拘魂症,速歸本性來,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