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用那把殺敵無數的長劍狠狠穿透了她……或者我的心髒。我那張臉毫無血色,微微掀開的眼縫中泛著血光,泛著萬念俱灰過後的絕望。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石柱上氣絕身亡的自己,不敢相信是小哥哥殺了我。這肯定是幻覺,是噩夢,這不是真的。
“哈哈哈,我說過你鬥不過我,鬥不過我的。你哪怕站得再高,骨子裏仍舊是卑賤的,王爺不會愛你,群臣不會愛戴你,哈哈哈……”
我睜開眼時,腦海中還回蕩著這張狂的笑聲,這聲音我十分熟悉,是血河女鬼的聲音。或者說,是蕭漓的聲音。
我在逸園,在蕭漓給我安排的臥室裏的床上。
床前站著蕭逸歌,他拄著拐杖,眸光冷冷地落在我臉上,有些空洞。
我還沉浸在夢裏或者是幻覺裏的畫麵中,一陣陣的毛骨悚然。胸口痛得無以複加,就是被利劍刺穿的那種劇痛。
難道我又活過來了麼?
“我不是死了嗎?”我吃力地坐了起來,問蕭逸歌。
他走過來伸手覆上了我的臉,用指腹廝磨了下,淡淡道:“你餓不餓?我讓下人給你送點吃的過來。”
“不了,雯雯呢?被蕭漓殺了嗎?”
“沒有,被杜振山接走了。”
“噢,那敢情好!”
如此我又少了一樁事,往後也不用再擔心她的安危了。
我重重喘了幾口氣,心口的劇痛稍微舒緩一點了,才仔細打量了一下蕭逸歌,發現他衣著變了,不再是西裝革履,而是短袖。
“天氣很熱嗎?”
“五月份了,是很熱!”
“……五月份了?我睡了一個多月?”
“確切的說是七七四十九天,今天天氣不錯,你要想出去轉轉我可以陪你。”
這家夥對我態度怎麼好了一些?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
想不到一覺睡了這麼久,那奶奶煉屍也應該結束了,我得去看看她和韓星韓月,正好讓蕭逸歌陪著我去好了。
於是我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
“要下人過來伺候你起居嗎?”
“不用,我有喬……”
我一怔,想起讓喬婉阻攔蕭漓一事,連忙看了眼鎖魂鈴中,隻有血棺、離魂箭和小白虎,已經不見了她的影子。
難道被蕭漓打得魂飛魄散了?
我忙問道:“蕭逸歌,我的家鬼喬婉呢?”
蕭逸歌微微蹙了蹙眉,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倒是很體貼別人,一天天盡瞎操心。你快點洗漱,我在前庭院裏等你。”
他說完就離開了,我拿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也不免一陣尷尬,在床上又躺了好一會兒才下床洗漱。
洗澡的時候,我仔細看了下胸口,白白淨淨連個疤痕都沒有。
可一想起小哥哥刺我的畫麵,這心口就出現一團擦都擦不掉的血紅,痛得錐心,大概會持續一兩分鍾的樣子。
我想那不是夢,是我前世一些記憶。當年沈月熙一箭開了我的天眼,而這次一箭卻令我想起了過去。
早知道過去是這些東西,我真的情願什麼都不知道。
盡管我一直認為發生過的事情就是過去式,完全不用計較。可一想到那血腥的畫麵,不但心裏痛,還很傷懷。
唉!也不曉得再見到小哥哥時,我會否心生嫌隙。
蕭逸歌讓家傭給我送來了新衣服和鞋子,他的品味跟沈月熙一樣很偏愛白色,連鞋子的款式都差不多。
我換好衣服出來時,他已經在庭院中等我,不過是坐在輪椅上的。
蕭漓在給他推輪椅,看到我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小七,身體好些了嗎?”
她居然如此雲淡風輕地跟我打招呼,好像之前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我斂下眸子沒理她,走到蕭逸歌麵前淡淡道:“我想去杜家宅子看看奶奶,順便看看雯雯。如果你有空就陪我去一趟,沒空我就自己去。”
蕭逸歌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奶奶煉屍失敗,被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