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花在陰司的所有財力物力,均是念先生在背後推波助瀾,也所以,他在即便不是呼風喚雨,但憑著神君的身份也能一手遮天。
最後小哥哥與尊皇、蕭家少主融合來為我重塑肉身,而在我肉身形成之時,魔宗靈血逃離誅仙陣前來尋主。小哥哥代我成魔,卻最終被紅蓮業火給拘回了誅仙陣裏。
後來發生的一切我就都知道了。
從閻羅們的話裏,我才曉得念先生何以那麼執著地想要娶我,原來早在千年前,就是天帝親自把我許給他的。
千年過去,他並沒有放下。也不知道他是在賭那一口氣,還是真的喜歡我。
我見再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就讓沈月熙派人把閻羅們送回了各自的閻君殿,但並沒把命魂還給他們,我要等把孩子生下來過後再做定奪。
隨後我讓魑魅魍魎抬著皇輦上了陽間,披風帶雪地往連陰山的八卦誅神陣而去,我擔心小哥哥和念先生又打起來,那勢必血流成河。
此時的南城已被白雪素裹,與那年天劫出現時一樣,越下越厚,也越恐怖。其實六界若風起雲湧的話,人間的變化是最明顯的,會出現詭異的天災。
連陰山這邊血霧彌漫,有一股強烈的陰風在山間狂嘯。山間漫山遍野都是陰兵鬼將,但似乎沒有打起來。
連陰山下的河邊,小哥哥已經恢複了魔尊的裝扮,他眼睛上還纏著白綾。即使如此,那氣勢也絕非一般人能壓得下去。
念先生亦著了紫金色蟒袍,手持弑君劍殺氣騰騰地站在一幹鬼將前,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對峙許久,小哥哥先開口了,“念斟,你就那麼恨本尊,處心積慮想逼本尊犯眾怒?你以為本尊死了,你就能高枕無憂了?”
“你可聽過一句話,‘既生瑜何生亮’,我們倆個人本就不應該並存。早在千年前,你就應該死了。”
“但似乎,真正該死的人不是本尊!”
小哥哥轉頭望向了奔騰的河水,唇角泛起一抹陰鷙的寒笑,“你以為,本尊不知道你在三生石上做過手腳?”
“放肆,你與七兒本就互克,怎麼能在一起?我與七兒是天帝親自下旨,若非是你,我與她早已經成雙成對。”
“你收收心吧,本尊並不想與你鬧得水火不容。你那弑君劍能傷本尊一次,卻決然傷不了第二次。”
小哥哥說著覆手一震,雙掌間出現了兩朵血一樣紅的紅蓮業火,瞬間把漫山遍野的血霧給驅散了。
周遭的陰兵瞧見了他手裏的紅蓮業火,都顫巍巍往後退了好遠。
念先生死咬著唇瓣,臉繃得都微微有些猙獰了。他收起弑君劍,覆手招出了一把黑漆漆的弩弓,搭了一支箭在弦上,對準了小哥哥的眉心。
在看到那支泛著黑色戾氣的箭時,我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這箭身上刻滿符印,分明就是箭蠱啊。
原來我中的那支箭蠱竟然是念先生射出來的,難怪小哥哥當時說了那麼一句“念斟,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這樣的話,他其實早就知道箭是誰射出的,隻是沒告訴我。
“師父!”
我大喝一聲,飛身從皇輦裏縱躍了出來,穩穩落在了念先生的麵前,抬頭怒不可遏地看著他。
他頓然一愣,將弩弓收了回去,神色有些慌,“七兒,你怎麼來了?”
我睨著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早知道來時會發現師父的箭術這麼好,我寧願不來,你說是嗎?”
念先生很快鎮定下來,笑道:“為師乃五極戰神,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箭術又算什麼呢?七兒如果喜歡,回頭我教你便是。”
我也笑了,道:“好啊,師父教我箭蠱如何?”
念先生臉上的笑因為這句話凝結,隨即慢慢轉為陰霾。他看我的眼神再不是溫文爾雅,而是透著一股強烈的占有欲。
我覆手召出了斬魂冥刃,退到了小哥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