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男子語音未落,周遭忽然響起一陣駭人的炸雷,不是從天空劈下來的。男子身子無法控製地晃了晃,臉色倏然一沉,迅速撚了個手訣。
“大白,保護七兒!”
轉眼間,男子就沒了影,留下了我跟大白虎麵麵相覷。
它望了我許久,忽然用那大腦袋來蹭我,要我抱它。我怔了下,便輕輕揉了揉它腦袋,它眼底蕩漾許久的淚光頓時就滾了出來,傷心極了。
我亦跟著鼻頭酸酸的,捏了捏它毛茸茸的臉道:“別哭,別哭了,你主子方才去哪兒了呀?”
它搖了搖頭。
我又道:“大白,你是叫大白嗎?”
看它溫順地點了點頭,我又道:“大白,我要去連陰山的八卦誅神陣一趟,一個叫離星的家夥抓走了我的兩個孩子,我得去救他們。”
大白眼中頓時冒出一股懾人的凶光,它怒不可遏地嘶吼了聲,重重噴了兩口氣。
我忙道:“你帶我去好不好?”
大白點了點頭,俯下身讓我爬它背上去。我上去就緊緊抱著它脖子,它托著我一路風馳電掣,比方才那厲鬼快了好幾倍。
出了這陰陽地界,天空又變成了那種血霧彌漫的樣子,那一明一暗兩輪太陽就掛在天際,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血霧形成了巨大的旋渦,發出一陣陣狂戾的風。這風像是在咆哮,奔騰,比東陵市宅子的那場狂風更烈,更凶。
南城市裏一片飛沙走石,樹木被連根拔起,高樓上的廣告牌、霓虹燈全部被掀翻,馬路上行駛的車輛全被撞成一團。
非但如此,那些建築結構稍微差一點的房屋,也難以幸免地被掀了頂。
驚恐地尖叫聲,絕望的哭聲,聲聲不絕於耳。
我死死抱著大白的脖子,這才免於被吹下去的危險。它跑得飛快,很快就來到了一片鬱鬱蔥蔥的山脈之中。
然而,因為這詭異的狂風,山中無數樹木被摧毀,造成了大麵積滑坡。
閃電在天際的血霧中閃現,把整個南城市上空分裂成了蜘蛛網狀。雲層中一陣又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這是狂風暴雨來臨時的先兆。
連陰山下,遼闊的川河在怒吼,掀起了一層一層的驚濤駭浪。一些來不及回岸的小船全部掀翻,拍碎,瞬間就被巨浪吞沒。
大白托著我又翻了兩座山峰,才來到了連陰山主山峰。想不到這兒竟來了好多的天兵天將,漫山遍野全都是。
川河的水是血色的,就在河心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旋渦,血就是從那兒冒出來的,洶湧得像泄洪時的樣子。
而剛才那個非禮我的男子,就站在那旋渦之上,風口浪尖。
離星也在河岸邊,身後有兩個穿著白色盔甲的天將,手裏分別抱著靈兒和堯兒。小家夥們看起來精神抖擻,應該是無礙。
念先生也在,他微眯起眸子望著矗立在河心的男子,一張臉寒得能滴出血來。他頭發還散著,被風吹得淩亂無比。
男子冷冷道:“念斟,你難道還執迷不悟嗎?你在短短一年時間裏迎來兩次天劫,是因為你根本不配坐在天君的位置上。”
“朕不配誰配?你麼,魔尊殿下?”念先生不屑地冷呲了聲,轉頭瞥了眼離星道:“擺四方陣,引天雷地火。”
離星一抱拳,“是!”
隨即,念先生又望向了立在河心的男子,緩緩道:“蕭逸歌,人都在朕手裏,你還有什麼勝算呢?你以為,你一個人能撼動整個六界?”
男子莞爾一笑,道:“本尊無需撼動六界,隻要七兒一人心足以。這萬裏江山無人與你爭,隻要你坐得穩的話。”
“放肆!”念先生勃然大怒,喝道:“七兒馬上就要跟朕成親,這江山女人朕全都要,你死到臨頭拿什麼與朕爭?”
“嗬嗬,既然你這般運籌帷幄,又何必如臨大敵?你坐擁六界,囚無數仙家,而本尊不過是區區一人,你怕什麼呢?”
男子說著覆手召出一柄寬約四指的金色長劍,指向了念先生,“有道是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念斟,回頭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