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之聞言,心急如焚,一陣風似的衝出,扶意背上有傷,動作緩慢,走到門前喊來翠珠,讓她給自己帶路。
後院裏,二夫人薑氏帶人來,命家丁打死黑妞兒和白哥兒,那碗口粗的棍子已經往狗身上掄,慘叫聲催心刺耳。
韻之衝來,嗬斥他們住手,把兩條狗護在身後。
二夫人怒極:“韻之,你想幹什麼?”
韻之毫不懼怕,反問母親:“您想幹什麼,這家裏就沒人追究這件事,奶奶和大伯母都不說什麼,您來做哪門子的主?這狗也不是養在東苑的,您管得著嗎?”
周媽媽聽得簡直要嚇出肝膽,趕緊攙扶著二夫人,果然薑氏已經氣得發抖。
她十月懷胎生的女兒,管不著摸不著的,從小也不和她親,長大了更是目中無人,說出這樣忤逆的話來,傳出去,她還有什麼臉麵。
“你是替老太太來教訓我,還是替大夫人來教訓我,祝韻之,你好啊。”薑氏氣得臉色蒼白,掙脫開周媽媽的手,指著掄棍子的下人怒道,“今日你們不打死這兩條畜生,就別在祝家待著了。”
“二夫人,這……”他們看看韻之,再看看夫人,“小姐她……”
“把她給我架開,把她拖走。”薑氏厲聲嗬斥周媽媽,“你們都是死人嗎?”
韻之今日也是豁出去了,自從知道爹娘暗地裏算計,要把她送進宮裏去做小,這幾年她都過得不好,心裏積攢了多少怨恨委屈,有朝一日都爆發出來,怒罵走向自己的婆子女人:“你們是什麼東西,敢碰我,都給我退下,再往前一步,我叫你們活不到明天。”
扶意趕來時,隻見韻之一人對抗所有人,攔在兩條大狗身前,他們挨了幾棍子,受了傷,白哥兒那雪一般的皮毛上,已經鮮紅一片。
“二伯母……”扶意走上前。
薑氏瞪著扶意,惱怒此事因她而起,口中也沒好話:“姑娘還是走吧,仔細我家的畜生又傷了你。”
扶意竟是跪下了,薑氏怔然,往後退了半步:“這是做什麼?”
“請伯母息怒,伯母,您還記得那日在清秋閣,我對您說的話嗎?”扶意道,“今日,恐怕又是一樣的。”
二夫人眉頭緊蹙:“你什麼意思?”
扶意道:“我和韻之雖非嫡親的姊妹,可情同手足、親密無間,雖有師生之別,也是教學相長。韻之早就說,要給我瞧瞧她和表哥養的狗,所以祭祖歸來就著急帶我去看,是我那丫頭不爭氣,嚇得什麼似的亂嚷嚷。伯母,我已經責罰過香櫞了。”
薑氏滿臉疑惑地看向周媽媽,再問扶意:“你是說……”
扶意眸中意味深深,起身走近二夫人,輕聲道:“我雖才來府裏,可也看明白,總有人企圖敗壞韻之的名聲,挑唆您和韻之的關係。二伯母,您是這樣公正威嚴的人,那些人,可不就是故意憑此來激怒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