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夫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哎,沒事就好,嚇壞我老太婆了。”
傅百漠立刻歉然一笑,“勞老夫人擔心了。”
杜若風有些懷疑的看著傅百漠,心裏隱約覺得哪裏有問題,卻又不知哪裏不對。
杜若風看來看一旁候著的大夫,說道:“幾人大夫都來了,那就把把脈吧,免得真有什麼問題!”
林老夫人要點頭,傅百漠卻道:“不必了,我自己便是大夫,藥也已經吃過了。”
杜若風還想說“醫者不自醫”林的話,老夫人卻打斷了她,“行了行了,傅先生醫術高明,這點小病他還看不了?傅先生幾人病了就多休息休息吧,我們就不在這打擾了”
杜若風隻得止住了話頭,帶著大夫一並出去了。
送林老夫人出了院子,看著他們在拐角處消失後,傅百漠的身形一晃。
王老二立刻伸手扶住了人,將他扶了回去。
傅百漠半躺在床上臉色發白,胸口不停起伏、渾身的汗立刻就下來了。
王老二看著不禁抹了淚,欲言又止:“先生……
傅百漠卻慘然一笑,仰頭看著帳子上掛著的福袋道:“看來,我的大限快到了……”
王老二一聽立刻跪在地上,搖著頭哭了出來,“先生……先生,你不過是運了氣而已,隻要您別運功,就沒事……”
傅百漠搖了搖頭,輕聲道:“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隨後又低頭看了看他道:“別哭,我早知有今日,已經做好了準備,如今你們也已經有了落腳之地,我的恩也都報了,我沒有什麼遺憾的。林易天看似桀驁,其實心腸不壞,隻要你們不作奸犯科,必然可以長久的在莊子裏生存下去。”
王老二聽著這遺言一般的話,更是泣不成聲。
傅百漠露出一個笑來,“我也不會立刻就死了去,我這身子以前的底子還不錯,想必還能撐個幾個月,隻是這以後,要苦了你費心照顧我了。”
“先生,要不是您,我們兄弟幾個早就餓死了,您是我們的恩人,您說,什麼藥能治您這病,我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給您尋了來!”王老二哭著道。
傅百漠虛弱的笑了笑道:“多謝你這份心了,你若真的想幫我,便每日幫我準備藥浴吧,隻是這次要加上那味藥了。”
王老二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藥,那東西來自嶺南,相貌醜陋形似菱角,可打開後卻奇香無比,這麼些年一直被他妥善保管著。
隻是這藥一旦用上,就說明先生的身子已經差到了某種地步,再不是普通藥物能控製的了。
王老二悲悲切切的去準備藥浴的東西,傅百漠躺在床上,看著帳子出了神。
韶華或易逝,掌中歲月如沙。
傅百漠無懼生死,曾幾何時,他一心尋求今時今日的解脫,可到了眼前才發現,原來自己也並非心無所係。
第二日,江寧酒樓一早掛出了清場的旗子,又將裏裏外外收拾一新後,老板親自在門口候著貴客的到來。
林易天一早先去接了霍家姐妹和太太,到酒樓的時候,傅百漠已經站在門口等著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