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4(2 / 3)

數秒鍾後,倪若喜從房間裏把東西拿了出來,放在桌上,用雙手推到他麵前,說:“幸好你來得及時,我本來打算扔了的。”

陳烈把證物袋扔到了桌上,指了指,掀眼皮,示意她對比著看看。

倪若喜於是拿起兩個發夾仔細觀察,發現它們無論款式、顏色、做工,都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證物袋裏的那枚玫瑰發夾的花瓣上沾了少許暗色汙漬,不知道是什麼。她兩道眉毛擰成了一個結。

“這和屍體裝在一個袋子裏。”陳烈漫不經心地說。

“……”雖然已經猜到,但倪若喜的胃部還是輕微抽搐了下。她定定神,忍住反胃的不適把證物袋放了回去,說:“兩個發夾是一樣的。”停頓幾秒,又說,“但是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像這種發夾,淘寶上一搜有很多,這很有可能隻是一種巧合。”

“也有可能,”陳烈直勾勾地盯著她,“你曾經見過凶手。還有可能,這個發夾是凶手給獵物做的標記,你逃過一劫,所以受害人成了今天被發現的死者。”

一股冷氣順著倪若喜的脊梁骨竄上來,她猛地抬頭看向他,一雙大眼驚恐交織。

屋裏有片刻死靜。

他隨之卻勾了勾唇,緩慢地笑了:“別緊張,這隻是我的猜測。”

“……”倪若喜被他嘴角的弧度晃了下眼。

這男人身上有種很矛盾的氣質,笑起來時有種消沉散漫的風流,嚴肅時又骨子裏都透著劍拔弩張的殺伐氣。這兩種氣質居然能在一個大活人身上完美融合,真稀奇。

倪若喜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

陳烈又問:“那發夾是什麼時候到你頭發上的?”

倪若喜回想了會兒,搖頭,“不清楚。我那天去深城出差,上午的時候去了一趟超市,然後坐地鐵去的高鐵站,到深城之後先去酒店放的行李,再開會,吃飯,最後去的’Fairy tale’。任何時間都有可能。”

“在你上那輛高鐵之前,你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的人?”

她想了想,“我還是沒有印象。”

倪若喜沒有給出任何對案情有利的線索,她抬眸看向陳烈,以為會在那張臉上看到失望失落之類的表情。但沒有。他隻是抬起右手,食指關節抵了下眉心,像在思考什麼。

她發現,這人一旦斂去所有神態,眉眼間會自然流露出一種冷淡的傲慢。

過了片刻,

“這是我的電話,之後你想起什麼就跟我聯係。”陳烈留下一個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後站起了身,“先走了。”

出倪若喜起身把他送到門口。

剛才短短的幾十分鍾裏大腦接收的信息太多,加上之前喝了酒,消化起來就更困難了。她垂著眸有些心不在焉,誰知一不注意,腳踢在了門口的鞋架上。

“……”倪若喜低呼了一聲,跌勢之下慌忙拽東西借力。

這一拽就拽住了陳烈的衣服。

他瞬間一把將她扶住。兩人之間的距離就這麼驟然縮短到零界點,他較常人更敏銳的嗅覺頓時捕捉到空氣裏濃烈的酒氣,洗發水味道,和這女人身上若有似無的體香。

陳烈垂眸,輕微挑了下眉。

視野剛好收進兩條優美纖細的鎖骨與胸前光潔的雪白。

倪若喜勉強站穩,餘光掃見他的皮夾克被自己扯得垮下肩膀,甚至連裏麵的襯衣扣子都被拽開了兩顆,露出小片古銅色的胸肌。

她眼睛瞪大,臉上頓時著了火。

兩人之間的詭異造型就這樣僵持了約三秒,下一瞬,倪若喜便忙不迭地往後退開了,有點結巴地小聲說:“不好意思。”

陳烈垂眸淡淡瞧了她一會兒,移開視線,“這段時間注意安全。條件允許的話,建議你搬去跟朋友一塊兒住。”

倪若喜點頭,“謝謝你提醒。”

空氣裏那股強烈的壓迫感消失。她悄悄鬆了口氣,抬頭,看見大門重新關上。樓道裏的腳步聲已遠去了。

*

翌日晨,雲海市公安局。

“小張——小張!”

大清早的,兩聲中氣十足的男中音就從局長辦公室裏飄了出去,直接把整個秘書股全體人員的瞌睡都給震到了九霄雲外。很快,一個戴眼鏡的瘦高青年就拿著筆記本跑進了辦公室,上氣不接下氣地回道:“來了來了,什麼事兒啊王局?”

王局是雲海市公安總局的局長,一個年過五旬卻依然活力十足的暴脾氣老頭,行事雷厲風行,為人剛正不阿,年輕時有個綽號叫“拚命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