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初遇(1 / 2)

寧嫣然壓住微微顫抖的手指, 指尖深深地陷入小玩偶的皮膚之中, 關節繃得發白。

她咬著唇,嫣紅的嘴唇被她咬出了一圈齒痕,她連忙轉頭看向窗外,不敢和他的目光對上, 指甲噠噠噠的敲著皮包,心緒不寧。

她決定先冷靜一下,再來確定這個名字和她所想的那個究竟是不是同一個。

寧嫣然深吸了一口氣,一隻手按在了胸口,壓抑著蓬勃欲出的心跳聲,終於讓自己稍微淡定了一點。

“江隊, 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江東點頭,“你問。”

“你們警察不是可以查到公民信息的嗎?你怎麼會找不到人呢?”

江東無奈一笑, 想要在她腦門上敲一下,又收回了蠢蠢欲動的手指, “她又沒參與違法活動, 查普通公民的個人信息是違反紀律的。”

寧嫣然想了想,點點頭,“我還以為是名字太大眾, 不好查呢。對了,為了能幫到忙, 我希望能知道更多資料, 能不能告訴我, 這位‘寧月’小姐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年紀多大了?住在哪裏?你知道, 你提供的信息越仔細,找起來也更迅速方便一些。”

她這話說得在理,江東思索了半晌,幹脆把車找了個車位停下來,拿了張紙,用牙叼著筆帽,刷刷刷地寫了幾行字。

都說字如其人,男人的字和他的脾氣一樣鋒芒畢露,淩厲非常。

“寧就是寧靜的寧,月是月亮的月,我以前還給過她一枚月亮吊墜,還騙她是我祖傳的。”江東沉默半晌,想起那些溫暖的過往,臉部線條微微柔和下來,浮現出懷念的微笑。

寧嫣然下意識的摸了摸藏在衣服裏的月亮吊墜,低聲問道,“那事實上呢?不是祖傳的嗎?”

“不是,是當年我爸送我媽的,我小時候不聽話,偷了我媽的項鏈轉手送了人,氣得我媽差點打斷我的腿。”江東搖搖頭,“勉強也算是半個祖傳的吧。”

雖然就傳了一輩,年份實在不夠久遠,但賭上了一條腿的情誼顯然十分深重!

比這條項鏈本身的意義要深重成百上千倍!

“偷來的?你小時候還喜歡幹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寧嫣然喃喃說道。

“你小時候也不認識我,如果認識……如果認識……”江東說到一半卡了殼。

“如果認識,會怎麼樣?”寧嫣然不依不饒地問道。

“如果我們認識……”江東舔了舔唇,不敢看她,“那你和月牙兒應該會是很好的朋友。”

寧嫣然哼了一聲,她自己怎麼和自己做朋友?靠著鏡子來和自己神秘的內心溝通嗎?

那可不行,聽起來就有點神神叨叨的。

寧嫣然收回手指,貼著吊墜的那一小塊皮膚隱隱發燙,她輕聲問道,“所以,你之前拒絕我,說你有喜歡的人,就是這個……”

她頓了一下,似乎對這個名字難以啟齒,“就是為了月牙兒小姐?”

一本正經的念出這個名字,寧嫣然抱著手臂抖了一下,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媽耶,小時候的黑曆史被人成年之後再翻出來,她自己都羞恥到不可思議!

江東一點也不覺得這個名字肉麻,反倒勾起了唇角,無意識地笑了一下,“嗯,就是她,我很喜歡月牙兒。”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柔和了不止一個八度,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嘴裏似乎都泛著淡淡的甜意,就好像這個甜美的名字在他舌尖化開,一點點順著經脈融進他的血液之中。

寧嫣然咬了咬唇,沉默了下來。

小時候,其他人也這麼喊過她,她爺爺是北方人,一米八幾的東北漢子,喊起小名來也是中氣十足,兒化音一帶即過,其他人發音也大多如此,喊得快了便顯得有幾分輕佻。

可住在隔壁江爺爺家的江大哥卻不一樣。

他喊這三個字的時候一板一眼,顯得格外鄭重,每個字的發音都清清楚楚,後來漸漸熟了之後,他幹脆省去了第一個字,隻喊她“牙兒妹妹”,比起其他人更多了幾分親昵。

可他分明是連江南江北幾個兄弟都連名帶姓喊全名的人。

她小時候不懂,這是他給她獨一無二的溫柔。

“月牙兒”三個字在他唇齒間纏綿,變聲期的少年嗓音粗得像鴨子一樣,依然能把這三個字念得動聽無比。

“那,你喜歡她什麼?”寧嫣然繼續問道。

江東納悶,“這也屬於‘多了解一點’的範疇?”

寧嫣然振振有詞,“當然啦,你不是說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嗎?”

她直接用他的話來堵他,江東啞口無言,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如果寧月不是她本人,或許兩人就是情敵關係,就算脾氣相投,情敵也永遠成不了朋友。

當然,不了解女人的江隊長是不會理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的。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