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琰不便在沈府長待,她很快去跟沈老告辭之後就從後門離開了,等回到宮裏的時候她先去了一趟沈貴妃那裏,等用過晚膳才回到自己的宮殿。

翌日一大早,周惜琰就從宮裏出去了,這一次她沒過去沈府,昨日章相爺吃了那麼一個大虧,怕是接下來幾日都會有人監視沈府,隻要顧雲絎從沈府出去,怕是就會立刻有人去稟告章相爺。

周惜琰不打算過去,她外公曾經惜才對顧雲絎多加照顧說得過去,可她跟顧雲絎卻沒任何交集,若是頻頻過去,反而會引起懷疑,還不如不去。

更何況,她已經幾日沒去自己的新府邸,她那個父皇多疑,剛回來時她對著府邸熱情滿漲,若是一直不過去,怕是那人又要疑心她是不是隻是應付他。

周惜琰過去時,剛從馬車下來,一道身影就匆匆衝了過來,站在下方仰著頭瞧著她,之前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一副溫潤爾雅貴公子的溫二公子此刻卻是滿眼泛紅形容潦倒。

周惜琰瞧著這樣的溫榮熙,不知上輩子她到底能瞎成什麼樣竟然覺得這人哪兒哪兒都好,他說的她都信,甚至不惜為了他跟母妃漸行漸遠,歸根到底,還是三年前瓊林宴之前那場所謂的“相救”。

溫榮熙利用她的善良算計她,挾恩讓她報答,這是抓住了她的心思,一步步謀算,最終把她拉入陷阱。

尤其是想到上輩子她死後顧雲絎死後,麵前這位跟周蔓綺這對一路順風順水,她就恨不得立刻將擋住道的人踹開。可她不能,至少時機不對。

周惜琰從一旁跳下來,站好了,才裝作什麼都不知的問道:“咦,溫二哥,今日休沐嗎?怎麼沒去工部報道?”

溫榮熙快氣死了,他去報什麼道?昨晚上他差點沒被自己父親罵死,足足罵了大半夜將他趕到院子罰站,一大早他就堵在新府邸這裏,隻是還未建成,他根本進不去,可宮裏他也見不到七皇子,他隻能等在這裏,想問七皇子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將那隗運給帶走的?

他甚至想好如何責問如何借著這些年的感情“求”七皇子把隗運給弄出來還給他。

可等真的見到周惜琰,一股涼水陡然澆下來,讓他清醒不少,他垂下眼,臉上的表情緩了緩,勉強扯出一抹笑:“殿下,屬下有事跟你說。”

“溫二哥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周惜琰大步往前走,揮手讓新府邸守門的侍衛打開,她邊往裏走邊道:“說起來我剛好想之後去找溫二哥來著,你不知,昨個兒我不是去吃外祖母做的桂花糕?結果等從後院出來你猜我瞧見了我外公帶回來了誰?”

溫榮熙頭皮發麻,還能是誰?就是那個顧雲絎,害得他好不容易這些年在父親哪裏得到的臉麵全都丟個一幹二淨。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一個主簿竟然這麼有用,他若是知道……之前就算得罪了七皇子也萬萬不敢將人真的讓她帶走。

如今說什麼都遲了,人已經在大理寺了,他之前匆匆過來是想讓七皇子開口去求求沈老將人從大理寺帶出來,可這會兒見到人,他渾身一激靈終於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