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張龍拿著一封信在門口。

“大人,這是別人送來給裴姑娘的信件。”

裴姝愣住,送給她的?

要知道,蘇城除了開封府的人,還有誰認識她?

裴姝將信拿過來,拆開一看,信封中的並不是什麼信,而是一副畫。畫中場景是在一個大戶人家的花園中,有幾個小孩兒在花園中玩耍,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孩略為瘦弱,他站在花園中的小道上,看著前方的兩個孩子。

前方的兩個孩子,男孩看著高一些壯一些,女孩則是像躲貓貓一樣躲在男孩的身後,可又忍不住好奇,探出了半個頭,瞅著那個瘦弱的男孩。

裴姝看著那幅圖畫,一頭霧水。

“張龍大哥,送信的人呢?”

張龍搖頭,說道:“說是沒看到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在了驛站的側門。”

展昭看向裴姝:“怎麼了?這信有何不妥?”

裴姝將手中的那幅畫遞給展昭:“這封信從出現到現在,就沒有妥過,不過我要是知道到底是什麼不妥,那就好辦了。這畫中的幾個小孩,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會跟姬寒的事情有關係?”

裴姝想來想去,蘇城這地方對她而言,是初來乍到,她從進城門到了驛站後,除了去見韓紗一麵,都還沒出去逛呢,怎麼會認識什麼人?

而且還有誰那麼神通廣大,知道她在蘇城的驛站中的。

即使是十分關注開封府動靜的人,大概也隻是知道包大人要出來巡視,又怎會知道她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無時無刻都在關注著開封府,不止關注開封府,還關注她。

裴姝覺得能關注她的,要麼是仰慕她的那些青年才俊,要麼就是唯恐她要去把他們收了的孤魂野鬼。

蘇城大概不會有人仰慕她,那就隻有後者了。

可手中的信封和畫像,她摸著沒有任何的異常,既沒有鬼氣也沒有妖氣。倒是這作畫的水平,真的很堪憂,裴姝看到那張紙有的地方,線條零亂,紙麵上好像還被什麼東西劃破了。但是要破不破的,真是逼死強迫症。

裴姝皺著眉頭,“難道是惡作劇?”

可誰那麼大膽跟她惡作劇,她可是很記仇的。

一封信,一幅畫,來得莫名其妙。

既然弄不明白,那就放著好了。

要是對方想要下一盤很大的棋,既然送信給她,當然是希望她有所反應的,她先以不變應萬變好了

這麼一想,頓時海闊天空。

裴姝將畫順著原本的皺褶疊好,要先告辭了,天色晚了,她得回去睡個好覺,明天才有精神跟展昭一起去姬家辦案。

包大人和展昭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沉默相對片刻。

他們也都覺得那封信來得很蹊蹺,可蹊蹺也沒用,沒有任何線索,既沒有妖氣也沒有鬼氣,裴姝也查不出什麼來龍去脈。

裴姝以不變應萬變雖然是懶人方法,但也是最管用的。

或許,明日還會有第二封信送來。

包大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叮囑展昭:“安排一下人手,讓驛站的幾個門都要有人盯著,若是有人鬼鬼祟祟前來送信,先將人扣下了再說。”

展昭點頭,“好的,屬下等會兒便去安排。

包大人的神色十分凝重,說道:“此事或許還與非人之物有所牽扯,你明日和裴姝到了姬家,要事事留心。”

展昭想起每次陪著少女一同去捉鬼的場麵,忍俊不禁,笑歎著跟包大人說道:“大人放心,從來裴姝辦案,都是旁人要留心的,怕且這次也不會例外。”

包大人:“……”

包大人:“她總是這麼橫衝直撞,要真遇見了什麼厲害角色,可怎麼好?”

展昭默了默,隨即說道:“吃一塹長一智,若這次遇見了厲害角色,便會知道天高地厚。我們不都是這麼過來的麼?”

話雖如此,可是想到少女竟然有可能會吃虧,展昭不由得微微蹙眉。

包大人忍不住揉額頭,歎息著說道:“我是不是操心得有點多?”

展昭:“……還好。”

包大人有些心累地朝展昭揮手,“沒事,你也回去早些歇下吧。”

展昭應了聲是,也跟著離開了。

離開之時,天上遮月的烏雲不見了,一輪明月沒轍沒攔地掛在天上,能將路上的行人照出影子來。

展昭忽然想起昨晚坐在屋簷上的少女,她隨口胡說是在賞月悟道,可他卻從未見過少女那樣安靜的模樣。

展昭想,裴姝那時候,到底在想什麼呢?安靜得都有些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