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這不,又是三年一度的科舉年份了,毛豆又得硬著頭皮去考會試,他心中還有些鬱悶地想到:若是此番二弟考中了進士,而自己卻落榜了,豈不是又得被天下人嘲笑一番?
真是越想壓力越大,越想頭皮越發麻。
可是沒有想到二弟狗蛋忽然對他說道:“大哥,此番會試我就不報名參加了,我覺得自己現在學識還不太夠,若是勉強考中了一個三甲同進士反倒不美,不若再等三年,力爭考個二甲進士。”
毛豆嚴肅地看著狗蛋,目光灼灼,他擲地有聲地說道:“狗蛋!我雖然是有些不夠機敏,但不代表我是個笨蛋。你用這番理由來騙我,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國子監郭祭酒都說你才學過人,此番若是應試不止能進二甲,還有望爭一爭一甲,說不準就能成為狀元郎呢! 說,你是不是為了顧及我的麵子才這麼做的?我可警告你,不許做這麼自毀前程的傻事兒,難不成你想讓我於心不安嗎?”
狗蛋四處張望,眼見得周邊一個人都沒有才有些放心地鬆了口氣,然後小聲湊到毛豆耳邊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蔡穎琦,我可是警告過你的,我叫蔡穎彥,不準叫我那個什麼!”
被爹媽給取了一個那麼難聽的小名一直是他心中最為悲痛的事情。明明他爹是探花郎出身,學識水平很高的,怎麼偏偏就給他取了那麼......那麼......那麼接地氣的名字呢?他可不樂意讓他的同學們知道這樣的黑曆史。
可是沒有想到大哥雖然遲鈍,也不好騙呐。於是他眼珠一轉,再生一計,隨口說道:“大哥,我悄悄告訴你我的秘密,你一定不能在爹娘麵前拆穿我,如何?”
毛豆果斷點頭,保證絕對不說出去,但是其實狗蛋心裏清楚,他一轉背肯定就會把秘密“悄悄”告訴大嫂、再“悄悄”告訴娘,真不知道大哥這幅八卦的樣子是像了誰,明明娘親很理智的,一點兒都不像那些長舌婦一樣喜歡總是叨叨些東家長西家短的啊。
可還是得好好編個“秘密”告訴大哥,否則大哥這裏交差不了,爹娘那邊也交差不了。狗蛋神神秘秘地說道:“大哥,不瞞你說,我不想參加今年的會試是不想離開國子監。我啊,看上了隔壁大晏女學京城校區的一個女子了,可是她對我還不太有好感,我正想利用這三年與她好好相處,將我的終生大事解決了呢!
你說,和我一輩子的幸福比起來,晚三年去參加會試算個什麼事兒啊,是不是?”
毛豆笑眯眯地說道:“二弟,你行啊!有道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現在都二十歲即將及冠了,可是之前娘親給你說親事你一直都很抗拒,沒有想到你是自己看上了一個啊。”
狗蛋白了毛豆一眼,說道:“大哥,也就是你這樣老實本分的人現在還信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套。你難道不知道嗎?如今京城的勳貴世家、寒門學子、朝廷官員等等,都流行讓孩子好好念書,考取國子監,然後與隔壁的大晏女學的學生相知相識,最後結為夫妻呢。
若是婚前都沒有見過,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圓是扁,是否有學識,是否腦袋清醒,那豈不是無異於盲婚啞嫁,會製造出來多少怨侶啊。”
毛豆無奈地搖頭,對狗蛋說道:“你也別這麼說。你們現在這樣的方式不錯,可是也不代表之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對啊,你看我和你大嫂,成親六載恩愛如初,不就過得很幸福嗎?小兒女互相認識才成婚的人裏麵,也有不過三年五載就各自和離的事例,凡事都不可一概而論。”
狗蛋連忙點頭,他可沒有把握說服自己這個固執的大哥,隨便點頭應付一下就好了,最重要是要讓大哥相信自己真的不是為了顧及他的自尊心才不應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