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衡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被綁在了凳子上,渾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地方是脖子,但是稍微一動,昨晚被擊打的後腦處就會傳來一陣鈍痛。
媽的,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
他昨晚實在是不應該逞強自己行動的,輕敵是大忌。
挫敗又懊惱的歎了口氣,智衡緩緩地揚起酸痛的脖子,本打算觀察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然而卻在抬頭的那一瞬間,驀然的被映入眼簾的畫麵吸引了。
這是一間裝修簡陋的臥室,正對著他的是一扇老式的窗戶,窗外天色已經大亮,但卻沒拉窗簾,明媚的陽光將米黃色的窗簾照映的透明發光,顧文熙穿著一件墨綠色的綢質吊帶睡裙群,雙手抱懷,側靠在窗邊的牆壁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窗簾縫隙。
綢料光滑柔和,像是粼粼水波,細細的吊帶掛在她修長的鎖骨上,將她的好身材襯托的一覽無遺。她的右手上還夾著一根抽到一半的煙,時不時的送到嘴邊吸一口,再嫻熟的吐出煙圈,淡藍色的繚繞煙霧將她的麵龐籠罩了起來,像是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白紗,給她整個人添上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墨綠色的綢麵、烏黑色的波浪長發、還有她的白皙肌膚,三種顏色拚湊出了一副性感又魅惑的畫麵。
一時間,智衡有些恍神,像是在做夢,又像是身處畫中,迷的他挪不開眼睛。
緊接著,他在這幅畫中找到了點睛之筆——繚繞的淡藍色煙幕後,有一抹飽滿的紅,那是她的唇。
“臭小子,看夠了麼?”顧文熙突然回頭,滿麵戲謔的看著他,嘴角還帶著一抹狡黠又得意的笑,“你不是應該先反思一下自己為什麼會被我發現麼?”
智衡的臉“轟”的一下就紅了,心裏憋屈的不行不行。
顧文熙拉過一張凳子放到了他的麵前,和他麵對麵而坐,手指靈活一動,將手裏沒剩多少的那根煙轉了個圈,抬手,將煙嘴送到了智衡嘴邊:“抽麼?”
智衡怒:“不抽!”
“我給你拿根新的。”說著,她還真的伸手去拿放在床上的煙和打火機。
智衡義正言辭:“我不抽煙!”
顧文熙一愣,驚詫道:“小爺們兒竟然不抽煙?”
智衡:“誰規定的爺們兒就要抽煙?”
顧文熙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之後輕輕地點著頭,道:“你說的對,我不該帶壞小朋友。”
智衡不樂意了:“你特麼說誰小朋友呢?”
“你啊。”顧文熙毫不留情的說道,“菜鳥一個,哪有人發現目標之後會像你一樣把什麼事都寫臉上,還有你那聲“蓁蓁”,不是打草驚蛇麼?就差直接告訴我你發現我就是通緝犯了。而且你竟然還敢單獨行動?怎麼著啊,是你飄了,還是覺得我拎不動刀了?就你這樣的,還不是小朋友?”
智衡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心裏挫敗又恥辱,感覺像是被這女的扒光了衣服點評一樣,臉紅的都能滴血了。
“你也別瞪我。”顧文熙道,“我跟你說這些都是為你好,不然你下次還是不長記性。”
智衡氣急敗壞:“那也用不著你這個叛徒來教育我!”
顧文熙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小夥子苗子不錯,但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不過她也沒著急教育他,而是不慌不忙的將手裏的那小半根煙抽完了,在煙灰缸裏掐滅了煙頭之後,才緩緩開口:“警校學生是吧?真TM的一屆不如一屆啊。”
智衡:“臥槽,你丫幾個意思啊?”
顧文熙麵無表情的盯著他,道:“我如果是你,在發現了自己被綁架了之後,第一時間絕對不會眼也不眨的盯著綁架犯看,哪怕她長的再好看也沒你的命重要,你應該迅速的思考怎麼才能弄清楚綁架犯的意圖以及逃脫的對策。我也不會像你一樣衝動,能忍氣吞聲的時候必須要忍氣吞聲,萬事順著綁架犯來,千萬不能和她對著幹,因為你的命在她手上,激怒了綁架犯,對你百害而無一利。”
智衡就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抽了好幾巴掌一樣,又羞又臊又憤怒,但還說不出來一句反駁的話,因為顧文熙的話字字都說到了點子上,他根本無處反駁。
顧文熙知道他自信心受到打擊了,見狀又立即給了他一個糖吃,笑著說道:“不過你的基本素質還是挺不錯的,最起碼昨天一眼就把我這個跑了多少年都沒被人發現的通緝犯認出來了,而且後來盯梢盯的也不錯,跟蹤很有技巧,絕對是個可塑之才啊。”
雖然是被表揚了,但是智衡心裏卻更憋屈了,因為他竟然有點高興?他竟然會因為通緝犯的兩三句誇獎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