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宏亮有些遺憾的搖了下頭, “這個環節隻是一個小遊戲,所以節目組便沒有安排關於水中的鏡頭, 這件事我們也愛莫能助。”

孟楚柯打量了一下在場各位嘉賓的衣袖, 發現大家的衣服都是頸部以下渾然濕透的, 因為要撈魚的關係,大家幾乎都彎下腰在水底拿著捕魚網摸索過。而偏偏他溺水的時候, 大家都一致的彎腰低下頭摸著魚。

這就給找到凶手是誰增添了更大的難處。

大家陷入進沉默的時候,不遠處卻傳來嘈雜的聲音,定睛一看是隔壁節目製作組正拍攝冬泳的環節, 一群嘉賓穿著泳衣下水,正抖著身體互相取笑著。

珠兒眼中有一個猜想,但礙於鏡頭的關係不好直說, 於是便向孟楚柯比了個手勢,手指指向另一個節目組那邊。

潛在含義便是, 會不會那個節目組的人遊過來下的手,之後趁亂離開?

這片海幾乎是遊進去便看不到身影的, 本身就不是清澈見底再加上有陽光的反射,根本看不清水底到底都有些什麼。

孟楚柯與明燃對視了一眼,然後向珠兒緩緩地搖了下頭。

即使水性再好的人,從那邊遊到這裏也是需要換氣的, 如果換氣的話就要浮出水麵, 會被人輕易地察覺到。當然也可以佩戴氧氣瓶的潛水用具, 不過這個時間過長, 往返的話根本用不了這麼短的時間偽裝成沒事人的樣子。

明燃早就想到這一點, 但為了確保以防萬一,還是命保鏢叫人來排查水底是否有丟棄的氧氣瓶。

孟楚柯麵色自若,既沒有死裏逃生的萬幸也沒有無比痛恨的宣泄,一時間讓眾人都有些揣不透他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這種表現,仿佛剛才溺水差點有生命危險的人不是他一般。

緊接著,他斜睨了在場嘉賓一眼,眼神意味深長,“其實,剛才我通過那人手指的觸感已經辨別出是誰了。”

嘉賓們都俱是一驚,根本想不到孟楚柯竟然還能通過手指的觸感辨認出是誰。

這幾人裏,隻有譚越澤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尤其是看到他右手手指上的創可貼後瞳孔急劇的一縮,霎時間背脊一涼。

譚越澤的心頭不安漸盛,之前他一直安撫自己會沒事的,此刻卻是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他有些惱恨的看了指節上的創可貼一眼,如果不是忘了它的存在,今天的事情也不會敗露。

最後他在眾人訝異的眼神中上前一步走了出來。

“是你?”陳絨不可置信的捂住嘴,驚呼出聲道,這對她而言實在是難以相信的一件事。

“對不起,剛才海水泡的我傷口一痛,整個人意識也恍惚了下,情急之下才會拉住你的腳腕想要平衡一下自己的身子,沒想到……”譚越澤呼吸急促,輕抿著雙唇,眉心緊皺,似是不願再去回想當時的狀況一般。

“我真的沒想到會造成這麼惡劣的後果,我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澄清事實。”譚越澤此時一副痛徹心扉的模樣,甚至眼眶都有了些紅意。

場麵頓時陷入進了尷尬的境地,其他嘉賓都在等著孟楚柯的一句話,究竟是諒解還是不諒解。

這是說大可大,說小可小,雖然經過譚越澤的解釋聽起來隻是一件失誤,但若當時孟楚柯出了什麼閃失後果就嚴重多了。

大家看向譚越澤的眼神也有些責怪,譚越澤原來在他們心中的印象一直是沉穩謹慎的,結果最近不知怎麼了,狀態竟然這麼不對,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反常態了。

徐歡好無比氣憤的說道:“你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孟孟拉倒啊,你這解釋也太牽強了吧。”

譚越澤苦笑一聲:“我知道現在無論我說什麼,在你們眼裏可能都是錯的,但事實如此。我的力氣也的確一向很大,不然我也不會隻是切菜就能把手割傷成那樣了。”

他這話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徐歡好冷哼一聲便瞥開了眼,不願再理會他。

孟楚柯眼皮微抬,“所以是你拽住我腳腕的?”

譚越澤頭又低了幾分,“是,我很抱歉,不求你的諒解,但希望你也不要誤解我,我不是有意的。”

“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全憑你這一張嘴,誰又能分辨的出來。”徐歡好翻了個白眼,心直口快的說道。

譚越澤搖首:“你若是這麼認為,我也不能再辯解什麼,但我剛才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出自真心。”

論起真摯來,此刻的譚越澤的確是誠懇無比了。

孟楚柯眉尾一挑:“其實剛才我隻是瞎說的,我又不是什麼神人,又怎能憑借一隻手就判別出是誰呢?我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人願者上鉤。”

譚越澤頓時臉色一瞬慘白,低垂著自己的頭,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懊惱,全身上下猶如被冰水澆過一般輕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