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榕卻十分不爽,她擰著眉頭拒絕:“無功不受祿。”
說罷,也不等謝航宸有什麼反應,她就直接轉身把那杯奶茶放到了他桌上。
上課鈴聲響到最後,值班老師從外麵匆匆進來,叫謝航宸根本無法與她多說,隻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這一坐下,他就看到了被她還回來的習題冊。
再抬頭一看,這個莫名其妙跟自己鬧別扭的家夥,已經如昨天和上午一樣,拿出耳塞戴上了。
夜自習三個小時,中間有大概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
謝航宸本想趁那個時間和她好好談談,問清她到底在跟自己鬧什麼別扭,無奈她一直沒摘耳塞,哪怕是休息時間,也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聚精會神地做作業。
他隻能繼續等,等到夜自習徹底結束。
“我們聊聊。”其他人陸續收拾完書包離開後,謝航宸才起身,敲了一下唐榕的桌子。
唐榕其實不想理他,但她認識這個人十多年,很清楚他的個性。
他都開口說了要聊聊,那就算現在不聊,之後他也一定會再找機會。
從過去到“未來”,他一直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想做的事,他一定會做,她阻攔不得;而她想做的事,她對他說的提議,則需看他心情。
說簡單點,他本質上就是個極度自我中心的人。
唐榕從前不太願意承認這一點,或者說是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隻是不擅長與人相處,性格孤僻罷了。
現在想想,真是又可悲又可笑。
他哪裏不擅與人相處了?他簡直再擅長不過了。所以始終遊刃有餘,寵辱不驚,看她費力討好於他,就像看上躥下跳的小醜。
“你想聊什麼?”她垂了垂眼,放下筆如此問。
“一邊走一邊說吧。”他掃了她桌上的書一眼,“保安一會兒就要來斷電了,樓下也會上鎖。”
唐榕知道這規矩,沒有反對,收好自己的東西,一股腦扔到書包裏。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音樂教室。
因為隻有三個年級加起來不到一百個的寄宿生,周末夜晚的校園,比起平時總要暗一些。
成片的教學區域都是漆黑的,唯有從音樂樓通往男女生宿舍區的那條路上開了路燈。
唐榕背著書包走在燈下,夜風喧囂躁動,夜色寂靜溫柔。
她沒有看邊上的謝航宸,也沒有先開口打破沉默。
說想聊聊的是他,他不說,那她也沒什麼好跟他說的,直接回宿舍就是了。
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的時候,謝航宸終於開了口。
他說:“你最近心情似乎很不好。”
唐榕想說還湊合吧,結果他停頓了一小會兒竟又問她:“是因為你家裏的事嗎?”
唐榕:“……”
“我聽我們班的人說起過,之前在物理辦公室碰上你,物理老師在跟你談話。”他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個,“但這兩天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你一聲。”
“把這種事拿出去跟同學嚼舌根的人,還真是夠無聊的。”唐榕神色很冷。
雖然她其實並沒有從父母的離婚事件中受到太大傷害,但她討厭被別人拿這個背後議論傳播,這讓她感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