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很安靜,從合上的窗簾中映過屢屢月光,照的房間裏一片沉寂,林蔭背對著床的那一邊,心裏明明很亂,卻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葉殊的呼吸很輕,林蔭不由得屏息聽著,稍有聲音她便會睜開眼查看一番。
她其實是害怕的,就像顧辭說過的,受過傷人會更敏感脆弱,她因為醉酒而失去過的東西,會給她留有很深的陰影。
好在葉殊並不想理她,雖然在一個房間裏,兩個人卻像個陌生人一樣,彼此不言。
就在林蔭快要睡著的時候,肚子裏泛起一股很淺的酸澀,隨即,她的胃又開始對她的不進食而抗議了。
“咕~”
林蔭沒動彈,閉著眼睛打算硬逼著自己睡著。
“咕~咕~”
比剛剛的聲音還要響,甚至連床上的葉殊都驚動了,黑暗中隻見他掙了睜眼,一雙眸子在月光下如黑曜石一般閃爍,可折射的光卻冷的瘮人。
微微側目,借著隱約的月光,她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身影纖細柔軟,夜很涼,可她寧願在地上睡,都不願躺在他身邊。葉殊的眸子一黯,有些煩悶的又閉上了眼。
可還沒過一秒鍾————“咕~咕~咕~”
葉殊終於不耐煩了,猛地起身開了燈,房間裏瞬間大亮,葉殊穿了件褐色的緞子睡衣,眼神陰鷙。
“滾出去!”
縱然知道他開了燈,可林蔭還是準備裝睡,但他這一聲,卻叫她不得不坐了起來。
皺了皺眉,林蔭沉著嗓子道:“抱歉,不會滾。”
她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冷漠,這讓葉殊不禁怒火中燒,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她是如何對傅西深笑的!
二話不說,他的臉色陰沉的像是暴雨前的天空,邁著修長的腿,走到林蔭身邊,他伸手便將她拽了起來。
大手猛地拉開了門,另一隻拽著林蔭的手往外一推便將她推出了房間,隨即,房門“砰”的一聲又被甩上了。
林蔭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雲裏霧裏的盯著緊閉的房門,真是恨不得衝進去給他幾個巴掌。
真是混蛋,人渣,神經病!
莫名其妙就將她趕了出來,以為她願意跟他呆在一個房間啊!林蔭怒氣衝衝的腹誹,等心裏罵夠了,這才去了另外的房間。
可進去一瞧,客房的床上卻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打掃的雖然幹淨,卻沒有一丁點的溫度。
這些個豪門大戶啊,房子大的到處都是房間,可真正住的沒幾間,所謂客房,一年到頭又住過幾個客人?
林蔭皺著眉又換了一間,可還是什麼都沒有,一氣之下幹脆也不找了,就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生悶氣。
這麼一通折騰,林蔭原本就空落落的胃更是餓的前胸貼後背,轆轆的反著酸水。
胃裏的收縮讓她更是心煩,皺著眉僵持了二十分鍾,最後終於還是被胃打敗了。
聽到隱約從廚房傳來的聲音,葉殊緊蹙的眉總算是稍微鬆了鬆,雖然把林蔭趕出去了,可他還是絲毫沒有睡意。
兀自倒了杯Lafite,葉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晃了晃手裏的高腳杯,淳厚的暗紅色液體在透明杯壁上來回滑動,而他的眼神卻直直的盯著窗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