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不讓任何人知道,林蔭故意選在比較偏僻地段的酒店入住,並且,除了一日三餐和最基本的鍛煉,她基本不出酒店。
過了幾天,醫院終於打來電話,說是顧辭的神祠各項指標都勉強合格,通知她到醫院去進行腎髒配型。
林蔭這幾天原本也是等的心急如焚,一方麵她是擔心顧辭的身體,拖的時間越久,對他的術後康複就越不利。
另一方麵,她回到S市這幾天以來,新聞也好,報道也好,關於葉氏的消息從來都不間斷,林蔭沒想到這幾年葉氏會迅速籠絡下整個S市的商業鏈條,他那麼強大,讓她如何安心呆在這兒。
她怕的,不是葉殊,隻是曾經。
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她隻要一想起來,就會止不住的心痛。
換了身衣服,林蔭戴著口罩去了醫院,在院長的帶領之下,她首先去抽血,然後做各項檢查。
原本捐贈者和病人是可以一起檢查,方便配型的,可林蔭堅持不想讓顧辭見到自己,所以院長才安排了兩人單獨檢查。
經過繁複的檢查之後,林蔭隻剩最後一項,DNA。
隻要這一項能和顧辭匹配成功,她就可以捐腎給他。林蔭內心是期盼的,她經曆太多生離死別,失去過曾經特別親密的孩子,她知道那種失去親人的痛。
顧冉那樣明媚的一個人,不應該被這些痛楚折磨。
因為器官捐贈必須慎重,所以林蔭各項檢查都是院長親自帶她去的,包括最後僅剩的DNA配型。
看她腳步停在穿透室外,院長臉色凝重的說:“器官捐贈是一個人的自由,如果你後悔了,我們不會勉強你的。”
後悔?
林蔭扭頭看了院長一眼,垂著眼瞼笑了笑,隔著口罩,她的聲音稍稍有些磨砂的質感,“沒有,我……隻是在祈禱能夠配型成功。”
“嗯,希望吧,顧先生的病情確實沒辦法再拖了。”院長說話時歎了口氣,搖著頭的樣子有些無奈。
林蔭點了點頭,“嗯,進去吧。”
說完,抬腳就進了門,可就在這一霎那,門外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等等!”
聲音突兀的出現在安靜的醫院走廊,林蔭心裏一陣,腳步忽然頓住。
是顧冉!她能聽的出來,是顧冉的聲音!
本能的想要回頭,可理智還是在關鍵時刻製止了她。如果顧冉知道給她哥哥捐腎的人是她,還會同意她進去配型嗎?
再者說,她也不想讓她回來的事被任何人知道。
“噠噠噠”的幾聲疾走,顧冉很快追了過來,站在林蔭身後,喘著粗氣問:“李院長,這位就是給我哥哥捐腎的好心人吧?”
李院長用餘光掃了眼林蔭,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說:“是,不過具體能不能配型成功,還要看DNA的結果。”
顧冉聞言,急忙說:“我知道我知道。不管能不能配型成功,我想我都得當麵感謝她,畢竟她是真心想要救我哥哥。”
說完,她向前走了幾步,在林蔭背後,伸出手感激的說:“你好,我叫顧冉,是這次接受捐贈者的妹妹,很謝謝你願意……”
“沒事,不用謝。”
沒等顧冉說完,林蔭就打斷了她,聲音有些哽咽的快速說完,然後猛地走進了穿透室。
而身後的顧冉,頓時有些愕然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