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道:“您是說加入藝協的事情嗎?可我沒什麼興趣啊,而且我平常比較忙……”
韓永德連忙說:“沒事,你掛個名也可以,我們這裏很清閑的,隻是偶爾聚一聚,開會討論一下,沒什麼需要幹的!”
韓永德說得非常誠懇,事實上,他一個副主席親自跑到別人家裏去邀請,已經能表明藝協對蘇錦是多麼重視的了,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樣。
“我還是不覺得我適合……”蘇錦神色似乎有點猶豫。
就在這時,傅擎宇從樓上下來,扛著被他改良過的升級版喂蠶器從蘇錦身後經過,他看也沒看客廳多出來的客人,隻是板著臉,語氣十分嚴肅地對蘇錦說:
“這是最後一次了,就算你再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忘記了喂蠶的時間,我也不可能幫你喂了!”
蘇錦回過頭,打量了一下他肩上的喂食器,笑了笑:“謝謝,這是你第幾次改良啦?我記得上一版前麵的鉤子做得不太好,你差點把竹篩給打翻了……”
傅擎宇聽蘇錦提起這件事,立刻回想起了當時的可怕場景,臉上肅穆的表情差點沒繃住,咬牙道:“……第四次了。”
所以他已經不止一次在蘇錦廢寢忘食沉迷織繡的時候,好心地幫忙喂蠶了,他每次都說這是最後一次,然而等到下一次來臨,傅擎宇就會安慰自己說,這都是為了盡快讓素紗禪衣製成,畢竟蘇錦說想要成功,就得繅出足夠細的絲,而繅絲的關鍵就在於把蠶養好,所以不能餓著它們,就算自己怕蟲子,也必須去喂——被蘇錦反複灌輸這個等式的傅擎宇,如今絲毫沒想起來,其實這些蠶都是蘇錦的“幼崽”,他壓根沒有撫養義務啊。
傅擎宇麵無表情地瞪了蘇錦一眼,繼續扛著自己的第四代喂食器,朝著後院的蠶室走去。蘇錦現在要接待客人,肯定沒空了,還是得他來喂。
等他走遠,蘇錦才笑出聲來,傅擎宇好像還真成了她家裏的專用修理工了,無論有什麼東西壞了,找他就行了,如今他連喂蠶都可以幫上忙了。
韓永德聽了一會,忍不住問:“蘇小姐,你還有養蠶嗎?”
蘇錦唇邊的笑意還未收回:“對,這是我個人愛好。”
愛好?好哇!韓永德一聽,趕緊說道:“你或許不知道,咱們藝協呢,跟本省的紡織博物館是合作單位,他們那兒專門有個桑蠶研究中心,各類品種的蠶都有培育,你要是答應加入藝協,我可以幫您申請拿到一些稀有蠶種的種苗,你回來可以慢慢養。”
這話一說出口,韓永德就知道自己賭對了,因為蘇錦望著他的目光霎時間亮了起來,像黑暗中迸發出來的火焰,灼眼得很:“好,我加入。”
成了!韓永德高興得想要拍腿慶賀,誰想到他磨了半天嘴皮子,結果一點蠶種就能搞定了呢,不過天才不愧是天才啊,蘇錦這個愛好還真是有點……特別。
終於說服蘇錦後,韓永德趁熱打鐵,又拋出一個橄欖枝:“蘇小姐,全國藝術展覽很快就要舉辦了,這可是非常好的宣傳機會,我看你有做一些生意,這次參展如果能拿獎,以後絕對不愁客源。而且你也不需要準備新的作品,我看那副山海屏風就很適合拿去展覽。”
說起那幅屏風,韓永德就難掩激動,他這輩子看過那麼多藝術品,唯有這幅屏風才能讓他魂牽夢繞,甚至做夢都想著,恨不能讓所有人都來欣賞一下。
他拿出一張紙,遞給蘇錦:“這是已經確認參展的名單,報名通道已經截止了,不過沒關係,每個省的藝協手裏都會有直通名額,咱們協會裏一致認為你具備參展的實力,所以打算將名額留給你,你隻要點頭,我立刻就幫你把名字報上去。”
蘇錦低頭掃了一眼,忽然視線一凝,發現參展名單中竟然有錦繡服裝廠和雲想衣裳的名字!
很顯然,蘇綺彤也在受邀之列,她是攜了整個雲想衣裳的品牌去參展的,而她的參展作品,不用想,肯定是讓錦繡服裝廠做出來的。
蘇錦沉思了幾秒,抬頭道:“那幅屏風已經賣出去,不歸我所有了。”
“話是這麼說……”韓永德有點失望,那樣精美絕倫的作品,不能拿去展覽也太可惜了,然而下一秒,蘇錦就給了他一個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