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1 / 2)

小河村距離汴州並不算遠,坐馬車隻需半個時辰便能走一趟。這天費年拎著籃子來到酒坊,趴在地上的啞狗眼皮子動了一下,也沒起身前撲,畢竟近段時間這富態的商人上門的次數數都數不清,每回卓璉都會親自迎接。

犬類嗅覺靈敏,習慣了他身上的味道,自然不會撕咬。

卓璉正在倉房中翻動曲餅,見費年過來,她挑了挑眉,白淨麵龐上露出幾分笑意,“看來博聞茶樓的生意不佳,否則費老板怎會有空,經常往酒坊後院跑?”

費年捋了捋下顎處的短須,笑道:“璉娘可別挖苦我了,我又不靠茶樓養家糊口,不過是個打發時間的玩意,生意好壞並不重要。”伸手指著籃子,他問了一聲:“你可知這些山楂是從何處采來的?”

“銅林山?”

費年搖頭晃腦,賣了個關子,“非也非也。”

“山楂滋味兒不錯,產地反而沒那麼重要,費老板不如直說,省得猜來猜去浪費時間。”卓璉咬了一口紅通通的果子,麵色自如道。

費年雖是京城人士,這些年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很少能見到桓卓氏這般爽利的婦人,相貌美豔,性情豁達,再加上一手釀酒的絕技,當真令人驚歎不已。

“罷了罷了,我直說便是,這些山楂都是從小河村帶回來的,你生母瞿氏如今就住在那裏,昨天卓孝同夫妻去了趟小河村,到底有何目的,就不是費某能查探的了……”

卓璉恍然大悟,她說費年為何無緣無故上門,先前的清無底與金波酒都沒出窖,庫裏味道平平的濁醪倒是剩下不少,但此人對酒水十分挑剔,那種米酒在他眼裏與泔水沒有多大差別,想必是不會喝的。

“多謝費老板提醒,妾身與母親分別這麼多年,之前近鄉情怯,才會畏首畏尾不敢相認,要是被卑鄙小人鑽了空子,便得不償失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當年瞿氏被趕出家門,表麵上是與人私通,但事實真相究竟如何,恐怕還需查探一番。”一邊說著男子一邊往外走,突然他腳步停頓,回過頭道:“苗平犯了殺人重罪,已經被關進大牢,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來了。”

聞言,卓璉怔愣片刻,將緊貼在頰邊的碎發綰了綰,再次道謝。

等費年離開酒坊後,她跟桓母福叔交代一聲,便雇了輛馬車,直接往小河村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卓璉的心緒不免有些複雜,她馬上就要見到原身的母親,即使知道瞿氏與原身分別了十年,絕無可能識破她的身份,但胸臆間翻動的潮湧非但沒有消失,反倒愈演愈烈。

瞿氏在話本中並不算什麼重要的角色,要不是她手裏握有幾張珍貴的酒方,想必連名字都不會被李小姐提及。

女主樊竹君身為懷化大將軍的獨女,而男主的身份也頗為高貴,正是眾人眼中縱情山水,實則一直在韜光養晦的七皇子。

七皇子的生母僅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宮女,當年德弘帝吃醉了酒,春風一度,肚子裏才懷上了龍種,也不知是何緣故,打從出生那日起,他身子骨就比尋常人弱氣些。

樊竹君最開始並未發現此點,等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便四處奔走,使盡渾身解數為情郎尋找調養身體的方法,最後還是從表妹卓玉錦口中得知了那幾張酒方的妙處,用計將原身化為手中的棋子,待酒方到手後,她失去了利用價值,被毫不留情的拋棄。

車輪前行的吱嘎聲不斷傳入耳中,卓璉兩手覆在心口,既然她成了大周的桓卓氏,便應該承擔起原身的責任,無論是桓家抑或瞿氏,都必須好生看顧,不容有失。

正當她皺眉思索之際,馬車已經到了目的地,車夫掀開簾子喚了一聲,卓璉這才回過神來,吩咐他在村口稍待片刻,隨即腳步匆匆地順著鄉間小路往前走。

一場春雨一場暖,一場秋雨一場寒,腳下踩著的小路泥濘不堪,裙裾上沾了無數泥點,卓璉卻絲毫不在意這些。

即使文字性的描述頗為生動,但她卻無法通過話本中的記載,摸索到瞿氏的住處。

眼見著有個扛著鋤頭的年輕漢子迎麵而來,卓璉急忙迎上去,“敢問這位大哥,村裏可有一位姓瞿的婦人?

男子麵上露出濃濃警惕,上下端量著她,“你問這個作甚?”

“瞿氏乃是妾身的親人,前些年失了聯絡,最近多加打探,總算獲得了一些消息,知曉她就住在小河村,但具體位置卻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