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世界, 用一個巴掌大小的畫就能找到人。
除了不可思議之外, 任蘊還覺得不是很可能,他也擅長研究畫,如果是大師的作品,他也能看出來,可這麼一副普普通通的畫, 他還真分不清是不是蘇霽的手筆。
安靜的坐在位置上,看著對麵男人一個一個電話撥打出去。
整個人的氣質從一開始的慵懶變得鮮活, 而臉上是勢在必得的篤定。
任蘊突然覺得有些搞笑,剛才勸著不去找, 現在有一點點的線索又不放過,都說女人多變,他看戚和暢才是最多變的那一個。
而在這時, 戚和暢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笑意中帶著美好, 同樣也帶著殘忍。
任蘊心裏明白這是真找到蘇霽了,為好友感到高興的同時又不免為蘇霽感到悲哀,被這麼偏執的男人喜歡上, 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你說什麼?”戚和暢臉上顯得驚愕, 眉間隱隱帶著些殺氣。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戚和暢又問道:“多大了?”
五秒後,電話掛斷。
戚和暢眉間一直緊鎖著, 腦子裏唯獨隻有兩個詞。
四歲、蘇俊彥。
‘你喜歡孩子嗎?’
‘不喜歡。’
‘……那如果我們有孩子了怎麼辦?’
‘男人生子幾率本來就小, 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那真的有了呢?’
‘打掉吧。’
‘……’
‘蘇蘇你知道的, 我沒法容忍你身邊還有其他的人, 如果真的有了又不舍得打掉,那就生下來,我會讓人好好養他長大。’
‘就跟岩子一樣嗎?把它……丟掉?’
‘我並沒有將它丟掉。’
‘可這樣和丟又什麼區別?’
‘區別在於,你隻能屬於我。蘇蘇我愛你,而你也隻能愛我一個。’
腦子裏的記憶太清晰了。
戚和暢臉上發青,他突然明白蘇霽為什麼要離開他了。
“喂喂,發生了什麼?怎麼這種表情怪嚇人的。”任蘊有些心慌,好友別又發病了吧。
戚和暢壓抑著心中複雜的情緒,他緩緩的說道:“如果我知道了讓蘇霽離開的人,要怎麼做?”
任蘊直接道:“自然是抓來狠狠揍一頓啊。”
戚和暢渾身帶著低氣壓,他睨了這人一眼:“我怎麼沒把你揍一頓?”
說著,便起身。
任蘊望著要離開的人,連連大喊:“你去哪呢?讓你看的畫到底值不值得收藏啊?”
戚和暢大步離開,他道:“去揍人。”
是的。
去揍人!
一個小時之後,一棟大廈迎來一人一狗,他們直接朝著總裁辦公室而去。
據小道消息,總裁辦公室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痛毆聲,直到半個小時候才停下來。
而在辦公室裏麵,一條黑色的大狗趴在沙發上搖著尾巴,黑溜溜的眼珠子盯著麵前的兩人,咧起的嘴角像是在大笑。
翟斯年用手背摸了下嘴角,就能看到手背上沾上的鮮血,他倒吸一口氣,“小舅,要不嘶……要不要下怎麼狠的手?”
臥槽,就是不去照鏡子,他都能肯定此時的自己一定是鼻青臉腫。
戚和暢坐在椅子上,一雙長腿撩在桌麵,他沉著麵色:“說說。”
翟斯年狐疑的望了他一眼,心裏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是嫌我動手少了吧?”戚和暢眯眼看著他。
“你都知道了,我還能說什麼。”翟斯年破罐子破摔,走到沙發邊將岩子往旁邊推了推,然後一屁股坐在上麵。
小舅能找到蘇霽他真不意外,如果小舅要找,以他的本事早就能找到了。
翟斯年揉著疼痛的臉,他問道:“小舅,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並不相信小舅是主動去找,指不準是發現了蘇霽的線索才知道。
戚和暢看著他,咧嘴:“拜你所賜,不然我能發現的更早。”
翟斯年將頭側過去,伸手揉了揉岩子的毛,岩子嫌棄的抖了抖身子,然後從沙發上跳下去,走到玻璃牆邊上趴好,悠閑著曬著太陽。
戚和暢有些不耐煩,他用腳敲了敲桌麵,“磨蹭什麼,趕緊著說。”
翟斯年‘嘖嘖’兩聲,“說什麼呢,說蘇霽是為了你兒子才離開你,還是說你兒子將你當做了壞叔叔?”
“……”戚和暢氣不順了,將腿放下起身,繃著臉走了過去。
翟斯年也跟著起身,隻不過他沒走向前而是向後退,他舉起手說道:“小舅你這樣是不行的,有我那個小表弟在,你不改改你那霸道的性子,蘇霽是絕對不會回到你身邊,你能將他逼走四五年,難不成還想再逼走他四五年不成?”
戚和暢停下了步伐,他神情顯得有些迷茫。
這些年拚命的忍耐著不去找蘇霽,無非就是害怕。
他害怕當找到蘇霽後,得到的一個答案是自己最無法接受的那種,可現在他更加茫然了,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將蘇霽困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