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顧昭彌想要害我,你和他解除了標記關係,來給我提醒?”

白越之前猜想了半天閆律要談什麼,結果最後還是出乎他的意料。單單把這句話複述出來,白越都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這才多久,恩愛夫夫撕了?

而且閆律不是一直覺得白越是個在未婚夫落難時抽身就走、本身實力不強靠皇室宣傳出來的“偽天才”嗎?不是一直暗恨他當初落井下石?就算和顧昭彌掰了,會這麼好心來提醒自己?

白越心裏全是狐疑,臉上卻不動聲色,聽著閆律往下說。

氣息虛浮的哨兵臉上流露出感傷和沉痛:“是的。我也是才知道……我從沒想過,他會是這麼可怕的人。”

“一直以來,我和家裏都被他騙了。他竊取別人的成果給自己充門麵,甚至當年和我在一起也是一場刻意的算計。”

閆律自嘲地笑了笑,眼底的悲哀濃得化不開:“我被他蒙蔽了這麼久,掏心掏肺的對他,最終的得到的是什麼?是全家被他拖下水,聲名掃地。現在,他更是已經瘋魔了,一門心思認定是你在背後害他,想要用藥劑誘發你的結合熱,找一個信得過的哨兵強行標記你……”

他說到這裏,時辰整個人的威壓忽然加重。

閆律敏銳地抬眸看了一眼,怔了怔,臉上露出仿佛失落的苦笑。

“看來殿下是已經有自己的哨兵了,那大約我過來提醒是多事,但還是要請你自己多加注意。顧昭彌是鐵了心想要毀掉你,我隻得毛遂自薦接下這件事,省得他找別人害你。如今,我被顧昭彌害得不得不以精神力為代價解除標記,閆家也被他拖下水,遭受民眾的懷疑和謾罵。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隻能認命了,隻是希望能夠多有一些時間處理這幾年顧昭彌暗中布下的釘子……”

聽到這兒,白越也就明白了。

哪怕閆律語氣誠懇,仿佛掏心掏肺,他卻覺不出同情來。

他嗤笑了一聲:“你就是想告訴我,閆家是無辜的,都是被顧昭彌帶壞了,是這個意思?”

閆律沒想到自己處境淒慘地過來給他提醒,會得到這麼一句毫不留情的回答,一時有些呆滯。

白越卻不客氣,直接戳穿了他:

“閆中將避重就輕倒是一把好手。顧昭彌暗中布下的釘子,閆家被他拖下水是吧?這意思這幾年你們的勢力不斷延伸,對皇室的不敬和種種圖謀,也都是顧昭彌逼著你們的,你們閆家清清白白一朵白蓮花,是吧?——你也別覺得自己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背叛家族來提點我還被我猜忌。估計是你自己有過3S精神力所以再明白不過,到了這個級別,除非下手的是同級別,否則基本別指望能靠結合熱算計。唯一一個3S的你又偏偏已經結合了,和顧昭彌切割開便降級了,也不是我的對手。要不然,如果這樁事情十拿九穩,你會提醒我?”

“閆家沒有不敬!我也是真心過來……”

白越沒給他機會辯解。

“是,你也好閆家也好,都沒動手,隻是步步蠶食皇室的勢力範圍,私底下勾結部分其他家族。這些事情很難拿到證據,你當然可以一臉無辜地反駁。但利用蟲潮呢?嗯?你還打算說這次的蟲潮,也是顧昭彌一個人靠著藥劑誘發的?你們閆家第一軍團多個分隊攜帶的藥劑,是顧昭彌一個人偷偷放上去的、並且他以一己之力‘脅迫’你閆家的士兵發射的?你說你對我真心提醒,怎麼誘發蟲潮之前不來提醒我,任由家族利用蟲族禍害邊境之後才過來?”

閆律猛地抬起頭來,這一回臉上終於流露出毫無準備的錯愕和難以置信:“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道?”白越彎了彎唇角,眼睛卻是冰涼的,“你們是不是覺得全天底下隻有你們閆家是聰明人?蟲潮莫名其妙越過其他的星球向帝都星躍遷,第二軍團同時遭到小股蟲潮攻擊,我們就傻乎乎相信真的是巧合?”

“之前我已經讓第二軍團研究部門解剖攜帶回來的蟲族屍體了。它們大腦中特定靶向區域的異常活躍,足夠證明是藥劑的作用。——對了,忘了和你說,就在你剛剛進來坐下的時候,我們已經收到消息,監察部門已經取得了搜查許可證——哦,現在估計已經到閆家和第一軍團搜查物證了。”時辰接著說道。

“你——!”這下閆律徹底繃不住,一下子站了起來,驚怒地看著對麵的兩個人,“你們!藥劑是顧昭彌拿出來的!閆家因為他的錯誤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原本是3S,也被他害得降到2S!你們怎麼還不依不饒?!”

白越和時辰都無法理解他的邏輯。

“降到2S?苦肉計不是這麼用的啊。與其說你是被他‘害得’,不如說你這是斷尾求生、打算跟他劃清界限吧?而你還在把錯誤全都推給顧昭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