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服之後歐娜和羅曼一起走回去,剛走到樓下就看到街道上聚集了三五個彪壯的漢子,還是歐娜敏感,她拉著羅曼奔過去,果不其然,圍攻著的男人正是羅曼的父親,信叔。
“爸爸?”羅曼使出全身力氣撥開人群,蹲下來抱著微微抖瑟的信叔。
歐娜氣憤不已,衝著身邊三五個漢子罵道:“喂,你們又來幹什麼?”
“你說呢?”為首的小年輕,頭上頂著一撮黃毛,看起來更加囂張。
歐娜了然於心,又蹲下來對著羅曼低聲說道:“快點拿出來啊…”
羅曼不是很理解,扭頭又問:“拿什麼?”
“你今晚上掙的錢啊。”歐娜咬著牙說道。看羅曼仍然沒有動靜,歐娜幹脆自己動手,在羅曼的褲袋裏拿出晚上剛剛賺回來的錢。
“誒…”羅曼還想與歐娜爭執,卻見歐娜數也沒數就把錢遞給了小黃毛。
小黃毛癟了癟嘴,瞪了一眼信叔,低啐:“哼,下次要是再不交,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走!”
一聲令下,三五個漢子也都紛紛撤退,羅曼握著信叔的手,心裏很不舒服,而歐娜也幫著她扶起信叔走上了樓。
羅曼心疼地想:那些錢在自己手裏都還沒有捂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送給了別人,真是越想越氣憤,越想她心裏越不平。於是她瞪了一眼歐娜,以此泄憤!
歐娜幫著給信叔洗了洗手,信叔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羅曼在樓下就聞到了信叔呼吸時散發出的一股酒味,可想而知,他又喝醉了。
羅曼坐在沙發的另一頭,信叔倒在她的對麵,歐娜悶不吭聲地擦著信叔額頭上的冷汗,就這樣一直僵持著,誰都不願開啟一雙唇瓣。
“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羅曼緩和了心中的怨氣,覺得事實擺在眼前,她就算不接受也不能置之不理。
歐娜去洗手間清洗了毛巾之後,才慢慢地走出來,說道:“那些人…是信叔的債主。”
“他們?”羅曼懷疑地反問。
“債主派來的。”歐娜瞥了一眼身邊的羅曼說道。
“放高利貸是犯法的。”羅曼理直氣壯地說。
“你以為這裏是哪裏?”歐娜悻悻地走過去,坐在羅曼身邊說:“我們是什麼?哼,老鼠?蟑螂?總而言之就是一文不值的東西…法?法是什麼?是那些大老爺們才玩得起的遊戲,我們這些陰溝裏的臭蟲根本就不值一提。”
羅曼抿了抿嘴,別過臉鎮定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們自己就已經瞧不起自己,是老鼠也好,是蟑螂也罷,我們既然存在在這個世界,在這個時代,就有權力享受那些大老爺們的遊戲,我就不相信了,陰溝裏的臭蟲就不是一條生命。”
歐娜深吸一口氣,低著頭笑了笑,她點了點頭,說:“那好,你說得好…那你準備怎麼做?”
“冤有頭債有主。”羅曼冷靜地說道:“既然有債主,我們當然是找債主,而不是那些小黃毛。”
“你要找債主?”歐娜蹙著眉,明顯露出為難之色;看到歐娜的遲疑,羅曼又道:“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