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看到辛威一瘸一拐地進屋,嚇得趕緊翻出醫藥箱為他包紮。辛威的腿部有些破皮,滲出一點點血漬,倒也沒什麼大礙,不過他心裏一直沉甸甸地,坐在沙發上仍由朱利安為自己清洗傷口。
房間裏麵的氣氛顯得特外沉重,朱利安將藥箱放置一旁,然後坐在辛威身邊,握著他的手,輕聲問道:“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受傷?”
辛威睇著朱利安,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有人要殺我,或者是給予警告。”
“殺你?”朱利安驚訝地追問:“什麼人要殺你?你得罪別人了嗎?還是我…”
“不。”辛威捧著朱利安緊張的小臉,安撫地說:“這跟你完全沒有關係,你不要亂想;今天晚上,我從餐廳出來就有人開著車朝我撞來,不過他應該不想真正撞死我,撞上路邊的垃圾桶就開走了。”
“這麼惡劣?”朱利安憤憤地說:“你才來這裏不久,怎麼會得罪人?是不是弄錯了?”
辛威抿了抿嘴,平靜地說:“如果我沒猜錯,給我警告的人應該是柏禦非。”
“柏先生?”朱利安眨了眨眼,難以置信地說道:“柏先生不像是這樣的人吧,再說了,他為什麼要針對你?如果針對你,一開始就不會派人找你回來了。”
“我也想過,不過我一路上都在回憶,我除了得罪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現在我因為辛迪撫養權的問題起訴了他,他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對我有恨意應該也是情理之中。”辛威想了想,分析說道:“我想,我就這麼單槍匹馬地對抗他,肯定不行,到時候別說爭不回來辛迪,就是爭回來了我們都不安全。”
“那你想怎麼做?聽你的語氣,你是不是心中有了打算?”朱利安問道。
“恩,我今天認識了一個人,她給了我一些中肯的建議,我打算再去會會她。”辛威摟著朱利安,說道:“我的事情讓你也費心了,不過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事情而心情不好,這樣吧,等忙了這段時間我們再去荷蘭?或者去挪威?”
朱利安莞爾笑道:“好,我們可以帶著辛迪一起去,去一個安寧的地方,那裏沒有爭吵,沒有算計,沒有不公平,有的是我們一家人快快樂樂地在一起。”
“好,都聽你的。”辛威寵溺地在朱利安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然後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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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刹車的聲音很刺耳,女人不受控製地飛出正常車道,從半山腰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了,她滿身都是血,呼吸十分微弱。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朱利安始終看不清楚那張鋪滿血絲的臉,她往後退,直到自己已經無路可退的時候,她突然害怕的尖叫一聲。
“呼——”朱利安倒抽冷氣從床上坐起來,她睜開眼看了看窗外,已經朦朦亮了,再將目光移向床頭櫃上麵的鬧鍾,原來才四五點鍾。
朱利安看著熟睡的辛威,立刻掃去了剛才的恐懼,然後垂下頭凝視著他;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獲得愛情,從來沒有想到身邊躺著一個心愛的男人是那麼的充實。她一直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從小到大嚐盡了寄人籬下的生活,她想擺脫可是沒有勇氣離開,而如今她已經重新開始了,她應該會和辛威離開這裏,告別過去的朱利安,然後過上安穩幸福的日子。
可是,夢魘就此開始了,越來越多的次數纏繞著她的夢境,纏繞著她本來可以很開心的時光;她的過去像一把刀深深地紮在她的心裏,雖然已經拔出來,可是她一觸碰就無可厚非地疼痛,她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現在卻一直折磨著自己,想一想,朱利安也覺得諷刺,她種下了惡果,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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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禦非從外麵走進山莊,看到花農將枯死的洛麗瑪絲搬出山莊,於是他盛怒地質問:“你們幹什麼?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花農和女仆都嚇得懵住了,他們紛紛放下洛麗瑪絲,然後陳媽跑來解圍說道:“柏先生,是這樣的,羅小姐說了,既然花都枯萎了,不如還是換掉吧。”
“又是她。”柏禦非甩開陳媽,箭步離開,朝著室內走去。
柏禦非直接上了二樓,來到自己臥房,而羅曼正在臥房整理衣服,看到柏禦非急急忙忙地回來,還以為他是趕著要見自己,於是笑臉盈盈地說道:“回來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