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很強。”楊元一:“她也遇到半身死靈了?”
從頭到尾沉默的魏延卿突然開口:“報複開始了。”
“嗯?”楊元一側頭:“什麼?”
魏延卿將手機屏幕擺到眾人麵前:“媒體傳播開了。”
手機頁麵上正是相關媒體播報的城市恐怖遊戲新聞,舉的例子從五年前九個學生玩‘答案人’遊戲全軍覆沒到前天死亡的九個人,他們甚至放上照片。雖然照片打碼,但是仍舊能夠看到現場有多血腥恐怖。
魏延卿:“不隻一家媒體播報,內容不僅僅是‘答案人’,還有其他恐怖遊戲,例子比我們調查到的還要齊全。”
楊元一麵色凝重:“怎麼回事?不是說會控製媒體嗎?”
魏延卿:“或許有人走漏消息,或許是某些東西故意告訴媒體。這麼大噱頭的新聞,媒體不會放過。”
楊元一:“沒辦法補救?”他接過魏延卿的手機一頁頁劃開來看,“網絡流傳速度極其快,這會讓異聞變得更可怕……嗯?似乎沒有多少人相信。”
魏延卿雙手交叉放於腹部前,垂眸說道:“現在的網民腦洞大、好奇心重,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很快,與之相應的,更不容易相信某些新事物。比如異聞和鬼怪,這樣大張旗鼓反而不會相信。”
楊元一:“我怕的是他們好奇心重,想要嚐試這些被公布出來的恐怖遊戲。”
王小宏忽然笑道:“不,恰恰相反。這一代人經曆過那麼多影視小說洗禮,哪怕心裏懷疑這些的真實性也絕不會作死。好奇心重想要作死的人往往少數,大多數人更惜命。”
魏延卿:“照片能夠偽造,案件可以捏造,連視頻都可以造假的情況下,要他們相信這麼荒誕的事情也不太可能。唯一的麻煩是半身死靈的故事,傳播到網上就真的麻煩了。”
目前來說,關於半身死靈的故事除了原版的都市傳說,剩下就是二十九年前發生的案件。那起案件成為新的都市傳說,流傳出來的故事如果伴隨著血色,到時候產生的就會是恐懼而不是同情。
他沉吟片刻,對孫老說道:“通知相關部門讓他們趕緊辟謠、封鎖消息。越是堂堂正正,越不會有人相信,越是信誓旦旦就越會被懷疑。”
孫老:“行。”
楊元一:“接下來呢?”
魏延卿:“他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反正我出主意了。”說完,抱住楊元一,把腦袋往他肩窩裏放。頭發搔到脖子,楊元一推了推:“癢,退開點。”
魏延卿便拉開了點距離,說道:“不用我說,他們也知道怎麼解決。”
楊元一失笑:“那你還說?”
魏延卿:“好歹是被雇傭的,要做足麵子。”
楊元一微微眯起眼眸說道:“我聽說現在換了規矩,要是誰能解決那三隻異聞,獎金就翻倍。”
王小宏舉手,弱弱的說道:“那個,你們眼前還有人,多少注意點。”
魏延卿:“有本事找伴去。”
王小宏沉默兩秒,一副打小報告想要挑唆事端的嘴臉衝孫老、夏蘭嵐幾人說道:“社長嘲諷我們都是單身狗。”
夏蘭嵐冷酷臉:“沒毛病。”
孫老:“你見過兩棵樹挨一塊兒的?”
挑唆不成,王小宏秒換表情:“說回正題,我們可以來試試玩那些遊戲,把這些異聞都引出來。”
魏延卿:“那些異聞等級比你高,還比你聰明,你引它們?別是它們引你。”
王小宏:“不至於吧。”他等級確實不夠高,可是夏蘭嵐和魏延卿等級足夠高啊。
楊元一遲疑著說道:“五年前試圖捕捉但失敗的那些異聞,應該不隻是死掉吧?”
聞言,王小宏的笑臉猛然僵硬:“不能夠吧?”他趕緊扭頭去看孫老和夏蘭嵐:“孫叔?蘭姐?”
夏蘭嵐聳肩,滿臉無所謂:“被吃了。”
王小宏慘叫一聲:“臥槽!居然這麼危險?!”
“廢話。”夏蘭嵐:“不然錢那麼好賺?這幾隻異聞的目標其實是我們吧,吞噬掉一隻異聞,比殺死十個普通人要更有快感。”
楊元一:“媒體雖然曝光,但事關重大,很快就會澄清。感覺更像是轉移視線……不管目的如何,我們都得玩一把恐怖遊戲了。”
魏延卿在他耳邊低語:“還可以找個幫手。”
。。。
深夜,一個渾身肥肉的中年男人提著宵夜往家裏走,他挑了近路。近路很少有人走,而且沒有路燈。如果有賊搶劫,看到他這身形也會放過等下一隻肥羊。
手機推送了很多條城市快訊,關於前天九個學生玩遊戲死亡的新聞,渲染了很多詭異恐怖的都市傳說。中年男人嗤笑不已:“傻、傻逼!一個破……破爛遊戲都玩不過、嗝!”
他從十歲開始接觸遊戲,後來更是玩了票大的,別人都說犯罪,可最後他也沒坐牢。還不是照樣瀟瀟灑灑的過了半輩子?至於家庭、妻兒那些無用物,比得過遊戲嗎?
不過話說回來,中年男人很想念以前跟眾人一起玩遊戲的時光。為所欲為、無所忌憚……法不責眾!
‘哢吱哢吱’、‘哢吱哢吱’、‘嗒、嗒……哢吱哢吱……嗒……’
中年男人停下腳步,晃了晃被廉價酒精腐蝕得迷糊的腦袋,踉踉蹌蹌轉身四下逡巡,黑暗裏全是靜止的樹叢。
“什、什麼東西?”
他向前走了幾米,俯下身去探尋。耳邊又聽到‘哢吱哢吱’的聲音,踉蹌了一下猛地轉身:“抓、抓到你了!”
他借著遠處朦朧的車燈燈光湊上前去看,瞧見一張滿是傷痕的臉,下意識打了個激靈,往她身體下看——腸子在地上拖著,長長一道血痕。
眼前的女人隻有半截身體!
中年男人混沌的腦袋裏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聽到過的——‘……她的腸子在地上摩擦,發出‘哢吱哢吱’的聲音,如果你們聽過她的故事,或者見過她的臉,那她就會奪走你的下半身。‘
他見過她的臉,知道她的故事。
他在這世界上最後的感覺是——
原來這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