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紹婷拉著梓菡坐到炕沿上，拉亮了電燈。
那雙和古紹遠極為相似的漂亮的桃花眼滿是擔心和關切地望向梓菡。
“梓菡，今天村裏那些個長舌婦胡說八道，說你是那個跳河自殺的女人的女兒，你可千萬別相信這些謠言。”
跳河自殺的女人？誰？
梓菡的眼睛猛地睜大，突然間似乎有一段有些模糊的記憶從她的腦海裏閃過。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哭著衝回了家，抱著爺爺的大腿一個勁地問道：“爺爺，我的娘是誰，是不是那個跳河自殺的焦玉芬？”
爺爺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小菡是爺爺的親孫女，你的爹娘在修水庫時沒了，焦玉芬怎麼可能是你的娘呢？”
那時的爺爺也是哽咽著的，說這話時嘴角輕輕顫動著。
後來有幾天，爺爺總是將她鎖在家裏，而他則是鎖了衛生所的門，早出晚歸。
再後來，她走出去時，再也沒聽到那些個說她是野孩子的謠言。
漸漸的，她也便忘了這件事。
“她們說焦興明的那個跳了河的姑姑焦玉芬是我的親娘嗎？”
今天，程方勇那犀利的眼神，爺爺對著程方勇和秦爺爺說起她時的慌亂盡數在她的腦海裏閃現。
“嗯，她們就是這樣說的。”
梓菡努力假裝鎮定，嘴角彎了彎，“紹婷，你能給我說說那個焦玉芬的事嗎？”
趙文清、劉生強要告訴她的事怕也是這件事吧！
看大家緊張的神情，不難想象這個焦玉芬的死定不簡單。
古紹婷站起來，走到門跟前。
打開門，將腦袋伸出去探了探，而後快速關了門。
“梓菡，聽說焦玉芬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還聰明的很，是個初中生呢！”
“西壩水電站你知道吧，聽說那個電站修了二十多年，當時修水電站時，焦玉芬被隊裏安排去給施工隊做飯。”
“當時的施工隊裏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工程師看上了焦玉芬，他偷偷給她寫信也就算了，他還在路上找機會堵住焦玉芬說話。”
“焦興明的爺爺你見過吧，就是那個叼著煙鍋子、蓄著小胡子的小老頭，聽說是上過私塾的，那可是個老頑固。”
說到這裏，古紹婷長長地歎了口氣。
“現在若是村子裏有人談對象都要被大家在背後指指點點呢，更別說是十幾年前了。”
“也是村子裏的長舌婦亂嚼舌頭，老頑固聽到後，便將焦玉芬鎖在家裏，聽說還用繩子綁著狠狠地打了一頓。”
“後來，也不知道焦玉芬是怎麼從家裏逃出去的，等看到她跳河的人找人將她撈上來時，她已經沒了氣。”
梓菡的眉頭雖然依然沒有鬆開，但是心中卻莫名地一鬆。
這個故事裏並沒有焦玉芬懷孕的情節，那麼她一定不是焦玉芬的女兒。
可是無風不起浪，雖然她不是焦玉芬的女兒，但是她也定不是爺爺的親孫女了。
剛輕鬆了一瞬的心便又緊緊揪到了一塊兒。
“紹婷，村裏的那些長舌婦是怎麼說我的？”
若是隻說她是焦玉芬的女兒，大家怕是也不會如此緊張了吧！
“梓菡，她們、她們——”
古紹婷不由猶豫起來，昨天梓菡和大哥是去挖草藥的，也不知誰竟然那樣胡說梓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