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被關入了天牢,被定了死罪。
朝堂上一片驚呼, 沒想到瑟瑟居然做出了這個決定。
李甲優得知後, 哈哈大笑,果斷帶著軍士奔赴邊關, 解燃眉之急。
薛家詫異不已。從未想過有一天, 瑟瑟居然敢真的對薛家動手!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鄭家根本起不來,李家不足為懼, 薛家分明能是京城之中最該被追捧的!
不等薛家鬧事,就有一個小道消息傳了出來。
薛丁沒有死。
晉安公主私下已經和薛家達成共識, 要和薛家聯手,把李家鄭家鏟除。以後薛家才是真真正正的勝利者。
這個消息在薛家傳得人盡皆知,甚至就連薛家去朝臣府上拜會, 也得到了類似的含含糊糊消息。
薛丁沒有死, 那就是在晉安公主的保護範疇之內了。薛家有人悄悄提出請見,在天牢之中, 見到了安然無恙的薛丁後, 薛家人頓時安心了下來。
而在天牢裏, 薛丁恨不得即可死去。
暗探來報說,薛丁多有不配合,非要麵見瑟瑟才肯。
瑟瑟忙完了勤政殿,帶著穆寧周靈前往天牢。
三月裏春風和煦, 瑟瑟身上是新做的襦裙, 天邊雲霞色, 柔軟輕薄。剛走進天牢大門,寒氣就湧入來,瑟瑟渾身一顫。
“公主,此地寒氣重,陰冷潮濕,您別凍著了。”穆寧反應很快,把早早準備好的豆青色鬥篷抖開,包住了瑟瑟。
穆寧比瑟瑟高出了一個頭,他站在瑟瑟麵前,低著頭替瑟瑟係帶時,身體有些蜷縮的笨拙,可他的動作很輕快熟稔,幾乎沒有碰觸到瑟瑟的肌膚,就把兩根係帶在瑟瑟的脖頸下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穆寧退後一步,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枉費他在自己房間每天拿自己的鬥篷練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周靈站在瑟瑟的身後,仗著瑟瑟看不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一切大宮女的工作,隻要穆寧忙完了兩軍的事情回來,就要一包攬全部搶過去,恨不得把自己當做公主的貼身掛件。
瑟瑟抬著下巴任由了穆寧的服侍,她摸了摸係帶上打出來的結,眸子一彎,似笑非笑。
天牢裏陰暗的狹窄走道兩邊牆壁掛著油火。公主親臨,此地的許多下級獄卒都被隔離開,前麵隻有刑部尚書,暗探,以及獄頭帶路。
薛丁被關押在一個單獨開辟出來的牢室裏。
這裏周圍全部和其他的牢房隔離開來,邊緣挖槽,暗設機關,是一個很難跨越的單獨牢房。
薛丁躺在幹枯的稻草堆上,一動不動,聽見了鐵鏈鎖的聲音,眼皮抖了抖,側臉朝外看了眼。
當他看見了瑟瑟,他眼睛裏立即放出光來,整個人一躍而起,朝著瑟瑟狠狠撲來!
“啊啊啊!!!!”
瑟瑟站在牢房門口,歪了歪頭靜靜看著薛丁,沒有任何躲閃。
穆寧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
而薛丁被他手上腳上的鐐銬鐵鎖禁錮,跑出幾步,鐵鏈拉展,繃得緊緊的,他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晉安公主!你這個騙子,騙子啊!!!”
薛丁蓬頭垢麵,目眥盡裂。
他凶狠地盯著瑟瑟,眼底充血,暴怒狂躁。
瑟瑟嘴角一翹。
“本宮何時騙了你?本宮可有說過,半個可有兌現的承諾?”
瑟瑟提著裙,在獄頭搬來的一張交椅上坐下,笑吟吟看著薛丁。
“而且薛首領這不是還活著麼。本宮沒有說謊,不是麼。”
薛丁胸口急速起伏,幾欲嘔血。
他在跳了池塘後,被虎賁軍送來天牢。
在他剛來的那間囚房裏,該有的一切應有盡有,布置的如同客棧的房間,獄卒還會來跟他打牌逗樂聊天。
薛丁自然被現狀麻痹了警惕。
入了天牢天天與獄卒玩,除了暫時沒有自由,一切都很好。他甚至能夠傳消息給外界,和薛家聯係。
過了些日子,薛丁覺著差不多了,就讓薛家人來見他了。
薛丁自然告訴了薛家人,他與公主的籌謀。
薛家人得了準話,心裏放下了,樂嗬嗬開始準備著薛家如何和公主合作的事宜,而他,就被轉移到了這一間囚房之中。
直到這個時候,薛丁才發現,和他一起聊天的獄卒都是探子假扮的,和他每天的玩樂之中,在學習著他的動作,表情,語言,甚至他的小習慣。
他被騙了。
坑進了一個他根本無法挽回的場麵。
探子們倒是兢兢業業於任務,不斷刑訊著他有關薛家的一切事情。薛丁咬緊了牙關,怎麼也不肯透露半個字,硬是要熬到見到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