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普森明明對這個稱呼躍躍欲試,恨不得當場就叫個幾十遍,可當舌頭抵在上顎時,他卻慫了,想要臨陣脫逃的慫。

畢竟對於一隻一直以高冷示眾的大白虎,辛普森還從來沒有這樣親昵的叫過一個人,哪怕鼻血都已經流了,小帳篷已經搭了,可是內心那羞澀矜持的防線卻遲遲不肯突破。

不突破沒關係啊,加點火就好了,看穿一切的白棠毫無壓力地想。

“陛下是覺得這個稱呼太過親昵,僅憑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足以這樣叫嗎?”墨綠色的眼瞳好似美麗易碎的翡翠,隨時都可能化為碎片,纖長的鴉羽微顫,墨發白衣的青年低下頭,眼眸中閃過一絲脆弱。

上個世界,白棠的事業重心雖然不在演藝方麵,但也接了一些戲,磨練了一下演技,並且受到了大影帝蘇仙生的熏陶,表演一個傷心失落的表情,簡直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係統:“做作。”

白棠:“你這種單身狗是不會懂得我的快樂。”

係統:“……好吧,你開心就好。”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哪怕對方皺一下眉頭,胸口也會一陣絞痛,更別提白棠這副西子捧心的憂鬱模樣,辛普森急急忙忙否認道:“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然而對麵的人還是垂首,沉默不語的模樣。

辛普森急中生智道:“棠棠!”

總算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唇角微微上揚,白棠努力藏住笑意,當白棠抬起眼時,就看到一隻滿臉通紅的大貓貓,那隻大貓貓害羞到幾乎頭冒熱氣,這嬌羞的小模樣,讓白棠的逗貓之魂熊熊燃燒。

白棠笑吟吟道:“您說什麼,陛下?”

“……棠棠。”細若蚊呐的聲音響起,簡單的兩個字,聲音輕柔,字音準確,好像一個大力士用全身的力量,緩緩舉起了一片翎羽。

那片翎羽撓得白棠心癢癢。

白棠歪了歪頭,無辜道:“陛下,您剛剛說了什麼?太小聲了,我沒聽清。”

辛普森漲紅了臉,乖乖叫道:“棠棠。”

這種乖巧的模樣,若是讓辛普森的父母看到了,恐怕得大跌眼鏡,因為辛普森這隻小老虎,從小到大都傲的要死,別說是讓他對你低眉順眼了,就是安安靜靜不頂嘴,都能讓辛普森的父皇和母後開心半天。

所以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辛普森的父母就是兩隻大白虎,三隻白虎湊到一起,就是鬧得雞飛狗跳的開端。

然而此刻,乖巧的大貓貓隻出現在白棠一人麵前,乖到讓白棠非常想摸摸對方的腦袋,白棠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克製住自己擼貓的欲望,他的坐姿端莊又優雅,絲毫看不出內心的蠢蠢欲動,白棠道:“陛下,您看,您叫了我名字的疊字,能這樣稱呼對方的關係,已經不單單是普通的朋友了,而是……”

一句話不好好說完,斷在了讓辛普森心癢難耐的地方。

而是什麼?

內心充滿了粉紅色泡泡,原本就因為白棠的香味熱血賁張的辛普森,此刻更是心跳加速,眼巴巴地等著答案。

隻聽白棠慢悠悠道:“而是關係更加親密的好朋友,陛下,我覺得我們一見如故,就像知己一般。”

辛普森的心裏莫名空落落的,雖然聽到好朋友這個詞,他很開心,可又總感覺差點什麼,覺得不應該止步於好朋友,大白虎乖乖地點頭,棕色的眼眸裝著的全是白棠。

“陛下,既然您都叫我棠棠了,那我也不能簡單地稱呼您為辛普森。”白棠柔聲道:“陛下覺得我應該叫您什麼才好呢?”

麵前的青年有些為難地皺起眉,一縷雪白的發絲垂在他英挺的鼻梁上,像落雪飄過峭壁,“我有一個小名……”

臉頰漫起薄紅,辛普森低聲道:“叫雪球。”

幼年期的小白虎圓滾滾,憨態可掬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雪球,這個稱呼在辛普森很小的時候,經常掛在他的父皇和母後的嘴邊,但自從小白虎能開口說話時,他就用憤怒的嗷嗷叫表達了自己對這個名字的抗拒。

帝後蹙眉道:“總不能就叫你辛普森吧,聽起來一點也不可愛。”

小白虎不服氣地說:“既然你覺得辛普森這個大名不可愛,那你就給我換一個可愛的大名啊,你為什麼非要取這樣一個傻乎乎的小名呢?!”

帝後溫柔道:“小雪球呀,媽媽給你取辛普森這個名字,是因為辛普森它象征著智慧和力量,而媽媽叫你小雪球這個小名,是因為小雪球很可愛,這兩者並不衝突,在外人麵前,你要有智慧和力量,在最親近的人麵前,你應該擁有可愛。”

小白虎不開心道:“都說了不要叫我小雪球,我不想要可愛!”

帝後臉上溫和的笑容漸漸消失,失去了笑容的柔和後,明麗的麵容中強勢的氣質毫不遮掩地噴湧而出,她麵無表情道:“叫你小雪球,你就是小雪球,再嘰嘰歪歪多說一句廢話,信不信我讓你叫小雪餅?嗯?”

最後一聲嗯盡顯母老虎的本性。

小白虎可憐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抬起小腦袋看向父皇,隻見他敬愛的父皇一臉正氣道:“喬齊娜,你不能這樣專橫,為什麼非要叫小雪球呢?”

沒等小白虎感動的表情露出,就聽到他的父皇意正言辭道:“明明小小白這麼好聽。”

小白虎:“……”

“雪球真是一個可愛的名字,但這個名字在人前喊出,可能會有損陛下的威儀,看來我隻能在沒有人的時候,偷偷叫一聲了。”白棠對辛普森眨了眨眼,“雪球陛下。”

雪球陛下變成了草莓味的棉花糖,他也跟著輕輕叫了一聲“棠棠”,兩個人明明隻是叫了對方的名字,卻像是互相吃了對方手中的糖果一樣,從舌尖到心底都彌漫起甜味。

白棠突發奇想道:“說起以後的職業,我忽然想開一家糖果店,或許是甜品店,或者是冰淇淋店,隨便賣些什麼都好,但一定要是那種甜滋滋的商品。”

就像蘇思遠給他吃過的棉花糖和冰糖葫蘆,還有蘇仙生喜歡的芝士蛋糕、泡芙、蛋撻,狐狸先生嗜糖如命,他從娛樂圈退出後,就在家裏搗鼓著各種甜點。

白棠不吃人類食物,因為他的食物是能量,如果吃了人類的食物,還需要自己多花費一些能量,去消化那些食物。

然而實在被蘇撒嬌纏的脫不開身時,白棠就會禮節性地吃幾口甜點,那些對蘇仙生來說剛剛好的甜度,換成白棠來品嚐,就甜得有些發膩了。

他吃了一口,眼睛被甜得眯起,彼時蘇仙生端著一盤糕點,一半的臉陷在溫柔的陽光下,睫羽都染上了淡金色,那看過來的目光好似也暈染上了溫柔的暖金色,“棠棠,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