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左舷抒一直守在病床邊,他仔細端詳病床上的女人。這個他曾經以為自己很了解,卻實際上從未真正了解過的女人,柔弱美麗的外表下,竟然藏的是顆那麼肮髒的心。
沈祭辰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他無意助紂為虐幫林雨晴隱瞞,可還是等沈祭辰問他時,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林雨晴臉色蒼白,此刻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她顯得是那樣無助。
左舷抒內心矛盾重重,自己將自己困在狹小的心中走不出來。
“祭辰哥哥,祭辰哥哥——”
林雨晴叫喊著醒過來,額頭上一片密密的細汗,醒過來後耳中喬伊猖狂的笑聲才消失。整個人從倉皇失措中奔跑出來,看著安靜潔白的病房,有一瞬間出神。
她怔愣數秒,才將目光落定在左舷抒身上,忽然扯掉手背上的正吊著營養液的針頭拔掉,反手扯著枕頭朝左舷抒砸過去。
“畜生!混蛋!你出爾反爾,不得好死!”
左舷抒埋著頭,被她狠狠一記枕頭砸在頭上,不是很痛,但卻卻將他心底的憤怒勾了出來。
他猛地站起身,快速抓著她雙手手腕,用力將她壓製。
“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以為我不說沈總就一輩子不知道嗎?他早就懷疑你了,早就派人私底下在查你,你以為是我揭露的你?你太小看沈總了!”
左舷抒一鼓作氣將她壓回床麵,臉色繃得鐵緊,暗沉沉的彰顯著他此時的憤怒。
林雨晴眼淚橫流,依然是左舷抒熟悉的柔弱,可他此刻再看到林雨晴的眼淚,他已經沒有了再想融入懷抱想要好好保護的欲望。
因為他已經看透,這個女人太好的演技。
“如果不是你說的,他又怎麼知道?”
“陳兆祥把你的事情告訴我,我卻出於對你的心疼我隱瞞了下來,所以你依然安然無恙。陳兆祥會繼續等嗎?他能讓我知道的事情,再讓沈總知道有什麼不可能?你別忘了,我說過沈總本就在私底下調查曾經你害少夫人的事。一開始我們所有人都對你信任有加。可沈總顯然更早清醒,他查你過去的行為。”
林雨晴憤怒反問:“他為什麼會查我?不是你的暗示,他為什麼會查我?左舷抒,你要了我你卻又這樣來陷害我,你簡直太卑鄙!”
“卑鄙的人是誰?雨晴,你害的是少夫人,沈總對少夫人再沒有感情,可那也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們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接觸了少夫人是什麼樣的人,長久下來他對曾經的認知產生懷疑是理所當然。他私下調查你們各執一詞的‘落水事件’和‘落海事件’,很奇怪嗎?”左舷抒反問。
林雨晴被問住,心頭卻狠狠疼了一下。
“他不信我,他怎麼可以不信我?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喬伊一個闖禍精才出現多久,他居然不信我而信那個女人,為什麼,為什麼?”
左舷抒終於鬆了手,站在床邊看她。
林雨晴分明對沈總情根深種,為了沈總,人都已經瘋魔了。
可他們卻全都忽略了這些,甚至於喬伊說出來時,所有人都覺得喬伊神經病,全都站在林雨晴一邊。
左舷抒冷笑了聲,隨後坐下,手撐著頭。
“沈總誰都不信,他隻信自己。既然事情有疑問,各執一詞時,最好的方法是還原真相,不驚動你們任何一方,私底下調查。不過,雨晴,我真的沒想到你做事會那麼精細。你居然毀掉了當初你推喬伊落水的監控畫麵,你應該是早料到有人會回去查看監控吧?”
林雨晴沒回應,依然沉浸在失落的打擊中。
左舷抒道:“沈總已經知道了全部,他查到的事情,和我知道的都告訴了他。雨晴,他是看在你曾經救過他,所以才放你一馬。但你以後,不要再用那些手段去害少夫人了……”
“少夫人?”
林雨晴坐起身來,看著左舷抒:“少夫人?喬伊那個闖禍精也當得了沈家的少夫人?她憑什麼啊?祭辰哥哥命都是我的,他娶我照顧我一生就該天經地義,她憑什麼啊?”
左舷抒道:“感情和恩情不能劃等號,你若能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發展自己的事業,你也將完成你個人的升華和蛻變。可你卻走了歪路,隻想進沈家。雨晴,這麼多年來,你在沈總身邊苦苦經營的形象,朝夕間崩塌,你自己不可惜嗎?”
林雨晴拒絕與左舷抒溝通,垂淚問:“祭辰哥哥什麼時候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