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夅野沉默。
好半晌,他才開口問,“我可以回去一趟嗎?”
“可以。”程平站了起來,拉開門補充,“給你一小時。”
宋夅野點頭,隨後在保密協議上簽了字。
昨晚出了那樣的事兒,他就沒打算讓莊卯活著,更是設想過如果自己被抓進去之後的一係列,萬沒想到,當初在大學軍訓時的教官會橫插一腳,送了一條活路給他。
宋夅野自是清楚昨晚弄了不少楊市大戶的紈絝子弟,更清楚裏麵關係網牽扯出來的人有多龐大和渾厚。
他更清楚無權無勢的宋父大概隻能無能為力地看著他入獄,宋母隻會哭,而宋西菊……
他要見她一麵。
——
宋西菊打了車到小區樓下,從保安那借了錢付了車費,隨後上樓用地毯下的備用鑰匙開了門,家裏宋父宋母都不在,大概都聽說了莊卯的事趕去了莊家。
宋西菊給自己換了套衣服,隨後拿出自己的存錢罐和銀行卡,又拿了自己的一些貴重首飾裝進包裏,隨後帶上自己的身份證,走到玄關處,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家,然後擦了擦眼淚關上門。
她不願意見到宋夅野,更不願意回到這個家。
但她不知道去哪兒,她去藥店買了藥,無視賣藥大媽那種打量的目光,她站在藥店拿了一次性紙杯倒了溫水把藥吞了進去。
她吃藥都該習慣了,以後估計懷孕都艱難的吧,她自嘲的想,宋夅野估計就是不想她懷孕所以每次都讓她吃藥。
可笑,她為什麼還會想著懷孕?
一個和自己親哥哥亂倫的女孩子為什麼還恬不知恥地想要像正常人那樣結婚生孩子呢?
她還配嗎?
站在川流不息的火車站入口,宋西菊茫然地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突然麵前有人發了張宣傳單扔在她手上,因為剛高考完,所有學校都在招生,是以,火車站汽車站等入口出口站滿了發傳單的小姑娘,她們一邊發單一邊笑著說,“同學,看看哦,說不準我們就成為同校生哦。”
宋西菊低頭看了眼宣傳單,上麵寫著——救死扶傷,壯哉中華,我們是柳市金誠醫師大學!
她驀地走到售票窗口,嗓子沙啞地衝售票員道,“柳市。”
“給,你的票。”
……
宋夅野坐的是越野車,回到賓館時,他根本不理睬前台的詢問,直接上樓,昨晚住的房間裏正站著一個打掃阿姨。
宋夅野臉色一變,衝了出去,坐上越野車之後,他首先想到的是於果,他報了地址,但是於果家門口擺滿了東西,似乎是準備搬家,車子還沒停下,宋夅野就搖搖頭,“不是這。”
門口於果正坐在箱子上翹著腿喝冷飲。
越野車重新拐到大路上,按照宋夅野的指示到了宋家,剛到小區,保安就拿了八十塊錢出來遞給宋夅野,“哎哎,你妹妹多給了。”
宋夅野詫異地揚眉,保安就把前因後果說了,又道,“她啊,剛剛給了我一張一百塊就走了。”
“你說什麼?她走了?去哪兒了?”宋夅野猛地抓住保安的胳膊。
“不知道啊,背個包。”
“背著包?”
“對,但沒裝多少東西,看著很輕。”
宋夅野衝了出去,身後的保安急急道,“都走了一個多小時了,而且她打車走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小區門口的T形路口分著岔,宋夅野站在那看著兩條路,突然暴躁地回過身衝上樓,打開房間後,他就衝進了宋西菊的房間,櫃子很整齊,就連床單都很整齊,宋母收拾的很幹淨,唯有床頭櫃被人打開似是忘了關上。
宋夅野探頭看了眼,裏麵留著宋西菊的準考證,獻血小紅本,團員證書,本該放在邊上的身份證不見了,垃圾桶裏放著一隻被砸碎的存錢罐。
宋夅野摸出自己的手機打宋西菊的電話,突然想起她的手機昨晚就落在會所。
他怔怔地從房間出來,到了客廳,竟然連一張字條都沒找到,他憤怒地一腳踹翻桌椅,嘶啞地喊,“啊——”
手機突然響起,他陡然驚醒似地接通電話,“宋宋?”
電話那頭是程平,“時間到了。”
宋夅野挫敗地把身體摔進沙發裏,啞著嗓子問,“我妹妹不見了,能不能拜托你幫我找一下?”
“有照片嗎?或者指紋,她喝水的杯子別碰,拿袋子裝過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