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回來後跟我說,我算到你陽壽未盡,醫生下病危通知的時候,他堅決不簽。
他問我:強哥,你知道這一個月你住院花了多少錢嗎?
我沒交過社保,還在山東最好的醫院連住一個月,肯定不是小數目。
小黑伸出兩個手指交叉:十萬,我算命攢的家底,全給你墊上了。
我沒說什麼,小黑是我好兄弟,這錢我肯定會還給他的。
小黑沒提讓我還錢的事,又好好數落我一番,讓我以後別輕信別人的話。
我沒反駁,但仍相信大多數人心都是向善的,而且善惡有輪回,阿妹做了惡事,一定會遭報應。
事實證明,阿妹的確遭了報應,生不如死。
我再見到阿妹時,是六年之後的事情了,當時去法國遊玩,我在熱鬧的巴黎街頭,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黑發女人,低著頭坐在馬路牙子上,腳下有個碗,和周圍賣藝的法國流浪漢格格不入。
我當時發了善心,走過去扔碗裏兩歐元硬幣,那女人抬頭直說謝謝,撇腳的法語中,帶著一股東北大碴子口音。
這女人的臉雖然被雜亂的頭發遮住大半,但我仍舊認出了她。
她也認出了我,端起碗慌亂的想要走,結果啪一聲摔倒在地,要飯的碗都碎了。
我這才看到,她左腿腳根的位置有個坑,腳筋斷了一半,已經是個殘疾人了。
我喊了聲阿妹,她不跑了,趴在地上嗷啕大哭。
我原本對阿妹心裏有恨,但見她這模樣,也恨不起來了,反而生出一絲惻憫,我把她拉起來,找了家漢堡店,請她吃飯。
阿妹一口氣塞了四個大漢堡,噎著好幾次。
我問她怎麼淪落到在異國他鄉要飯吃,她眼睛一紅跪我麵前磕了好幾個響頭,連說許醫生對不起。
等她情緒穩定下來,我才問清楚了來龍去脈。
阿妹當年憑借那朵美人花的紋身,成了附近胡同裏的大紅人,攢了不少錢後從良,開始享受生活。
阿妹大手大腳慣了,沒了收入,攢的那些錢很快就敗光了,她不想再回胡同被人騎,萌生了一個想法。
既然美人花能夠勾引男人,她為什麼不去勾搭個有錢的男人?
她覺得有戲,找了個整形醫院做了處女.膜修補術,又變成了原裝貨。
她在酒吧一連待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一個好下手的公子哥。
這個公子哥叫林楚,老爹在當地開了十幾家公司,賊有錢。
林楚剛剛畢業,哪裏是阿妹這種花叢老手的對手,加上美人花的效果,把林楚迷的團團轉。
認識半個月後,阿妹故意安排了一個機會,和林楚滾了床單,完事林楚一看床單上有血,對阿妹愛的更深,說要娶她。
林楚好糊弄,可他爹不好糊弄,見了一麵後,林楚他爹扔了一百萬給阿妹,讓她滾蛋。
阿妹算盤打的響亮,要是能嫁給林楚,得到的可不止這個數,她耍了個心眼,說自己懷孕了,是林楚的孩子。
這事,壞就壞在孩子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