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不想說的話，就不要說了。”
莉莉輕輕搖搖頭，努力不讓自己掉淚。
“當時我已經懷上了芳芳，不敢離婚，可他越來越過分，有一次把我打的進了醫院。我當時下了狠心，把離婚協議書扔給了他，他氣的一連好幾天沒回家，等他回來時，跪在我麵前求饒恕，還拿來這個木雕，當禮物送給我。”
莉莉沉默了好一會兒，繼續說道：我不想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就想著再忍一次，就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了他，他的確對我好了一段時間，再後來……
莉莉講不下去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流，我攥緊她的手，想給她一點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莉莉抽泣的講道：分娩的那天，他知道生下的是女兒後，氣衝衝的走了，把我娘倆扔在了醫院裏，嗚嗚嗚嗚……
我牙齒都快咬碎了，什麼年代了，還有重男輕女的思想。芳芳這麼可愛的女兒，若是我的，不得高興死。
“從那之後，他又開始打我，有一次甚至想打剛剛滿月的芳芳，我跟他拚命，才攔了下來。那時計劃生育政策緊，不讓生二胎，他好幾次讓我去辦理離婚，再往後，他就死了。”
莉莉說完了，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說好說木雕的，結果跑題了。
我沒說話，起身把莉莉摟進懷裏，我感覺到莉莉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又放鬆了下來。
莉莉哭了，她使勁的抱著我，像是要那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出來。
她哭了好一陣，才止住了淚，她似乎有話要對我說，讓芳芳先去一邊玩。
等芳芳離開後，莉莉把聲音壓的很低，似乎是怕芳芳聽到。
“小強，有件事我藏在心裏好幾年了，一直不知道該對誰說。”
我說啥事，你跟我講。莉莉說芳芳出生後，一直嗷嗷的哭，可她睜眼見到她生父第一眼，就不哭了。
“我記得很清楚，剛睜開眼的芳芳，看我前夫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仇人一樣。”
看仇人一樣？我愣住了，剛剛出生的孩子，除了會哭，哪裏有第二種感情，該不會是莉莉看錯了吧？
莉莉搖頭，說自己肯定沒看錯，而且在前夫死前，芳芳每次看他，眼神都很冰冷。
“那感覺……就好像是看到老鼠的小貓……”
按照莉莉的描述，我想象了一下，忍不住身體一陣發冷。
“而且我前夫的死，也有蹊蹺……”
有什麼蹊蹺，不是出車禍死的嗎？
莉莉問我，知不知道往東走兩條街，有一個坡路？這片區域我熟得很，當時是知道的，山城多山，坡路自然也多。
“那天他路過那條街，一輛停在坡路上的卡車，手刹忽然壞掉往後倒，把他給壓死了。”
我懵了一下，還有這種死法的？手刹壞掉，還偏偏是莉莉前夫路過時壞掉，這幾率未免也太小了些。
難不成是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