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師父與我的過去(2 / 2)

師父呸了我一臉,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敢教訓師父了,有這錢,師父給你買個童養媳都成。

他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本書丟給我,讓我別煩他,早點看完好幫他幹活。

我還想勸勸師父,卻被他老人家給推出門。

診所一天沒開門,師父在屋裏不知搗鼓著什麼。

晚上十一點多,大哥獨自抱著孩子趕了過來。

師父把他拉入屋裏,還把門反鎖了。

我心裏忐忑,總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在院子裏搬了兩塊磚墊在腳底下,透過屋門上的玻璃,剛好能看到裏麵的情景。

屋子裏的桌椅都被堆在牆角,一張病床放在了屋子中央。

床下四周地麵上,師父用紅油漆畫滿了奇怪的圖案,乍一看像是道士們用的道符,門縫裏吹來油漆刺鼻的味道,直鑽鼻孔。

孩子剛被師父放在床上,就開始哭,聲音又尖又細,跟鬼啼似的,嚇的我手臂上全是雞皮疙瘩。

我瞪大眼睛使勁往裏瞅,比起白天,孩子的脖子上,多出了三道淺淺的抓痕。

我心裏咯噔一跳,慌得不行,師父以前跟我說過,這叫“鬼抓痕”,不吉祥,這孩子恐怕不僅僅是是沾了邪氣那般簡單,很有可能被惡魂附身。

我敲門想提醒師父,見鬼的是,不管我多大力氣砸門,師父和大哥頭也不回,根本聽不到。

明明是大夏天,門縫裏吹出的風,冷到骨子裏。

師父一手端酒,一手持刀,圍著病床邊走邊念叨著什麼。

師父繞床走了七七四十九圈,一口把碗裏的酒喝進嘴裏,噴在刀上。

大哥走上前去,問師父準備怎麼做。

師父指了指孩子的印堂,說用刀把這團邪氣破了,說話的時候,他手中的刀慢慢刺了下去。

我分明看見,刀越靠近孩子哭聲越小,脖子上的抓痕卻越發清晰,可師父和大哥兩人就是看不見。

我從腳下抽出一塊板磚,拚命的砸門。

砸著砸著忽然覺得不對勁,抬頭一看屋裏的燈不知啥時候滅了,緊接著屋裏傳出大哥啊的一聲慘叫。

我趕忙墊腳去看,借著月光,我看到孩子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兩隻小手抓著刀身,臉上的五官擰在一起,臉皮炸裂,一片片碎皮耷拉著翻出了白肉,猙獰的嚇人。

大哥倒在一旁,誰敢信殺人都不眨眼的堂口大哥,竟然被嚇暈了過去。

師父握刀的手在抖,顯然力氣沒孩子大。

孩子從師父手中把刀奪了過來,然後翻身下床。

還沒一百天的孩子,在用兩隻腳站著走路,他踩過師父在地上畫的道符時,道符跟雪融化了似的,流了一地。

師父連滾帶爬的跑到屋門前,想逃出來,可怎麼也拉不開門栓。

明明就隔著一層玻璃,他看不見我,也聽不到我喊師父。

我看到那孩子握著刀,爬上大哥的肚子,把尖刀插入他的胸膛,一刀又一刀,鮮血從大哥胸口噴出,把孩子染成了血嬰。

殺了大哥,孩子怪笑著向師父走來,師父癱坐在地上,拚命的哀求,說冤有頭債有主,這事跟他沒關係。

孩子咧開嘴,牙齒又黑又尖,跟小老鼠似的,根本不理會師父的哀求。

我眼睜睜的看著孩子走近師父,跟猴子跳樹似的一躍而起,將尖刀插入師父的胸膛。

再往後,我昏了過去。

等我再醒過來時,是在醫院病房,護士姐姐見我醒了,跑出去叫來一個公安大叔。

大叔問我知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其實我撒了謊,因為就算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大叔沒多問,隻是臨走時歎了口氣,說這孩子真可憐。

後來我聽護士姐姐說,公安以師父和堂口大哥鬥毆致死定的案,奇怪的是大哥的孩子不見了。

護士姐姐還跟我說,她從公安大叔那打聽到,那堂口大哥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在外麵聽到一點關於媳婦可能出軌的風言風語,回家一刀把正在給孩子喂奶的媳婦殺了。

我打了個哆嗦,這事堂口大哥沒跟師父說,孩子根本不是染了邪氣,而是被冤死的孩子媽附體了。

師父因為貪財,妄送了性命。

我在醫院住了一星期,出院時公安大叔來看我,他給了我一本書,說整理現場時找到的。

書名叫《少郎中問診百帖》,正是師父出事前給我的那本,這是師父的遺物,我好好收了起來。

公安大叔就是老徐,後來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