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不是信佛的,就是個傻子啊!難怪看著這麼詭異呢!
媳婦兒站起身來,幽怨的瞪了易秋白一眼,說了一句‘頂雷個肺’,然後回裏屋去了。
易秋白有點尷尬的對陳俊解釋道:“不好意思嘛,讓兄弟你見笑了。哎,沒辦法。這瓜娘們也不知道是哪裏的,聽口音像是南方哪個地方的。那是去年冬天的時候,我在街上撿到的她,可憐兮兮的快凍死了,一幫小孩兒拿著石頭丟她,全身都是血,我就給撿回家裏來了。給她洗洗,弄身幹淨衣裳穿,才有了個人模樣。嘿嘿,左右是個女人,也能湊合著用。”
陳俊點點頭,說道:“挺好的。”
易秋白笑道:“是挺好的,隨便打隨便罵都沒事,這要是擱正常人家的媳婦,誰敢這麼對待啊!這不今天下午剛打了一頓,這才老實一點了。”
陳俊:“好歹也是個人,不能老是打。她還沒有吃飯呢吧,叫過來一起吃唄。”
易秋白聞言愣了一下,一臉的驚訝,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看陳俊的眼神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又衝著裏屋喊了一句:“瓜娘們,出來吃飯啦!”
於是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女人,從裏麵拿了一個晚一雙筷子就跑出來了,擠在陳俊和易秋白中間。
“吃肉肉咯!”說完就自顧自的搶著開吃了。
易秋白又有點尷尬的解釋道:“唉!幸虧還沒瓜透了,自己知道吃喝,我們出門趴活兒的時候,就在家裏留點飯,把她鎖在屋裏就餓不死。兄弟你別在意她不懂禮貌哈,就當個樂子看就行。”
陳俊聞言終於忍俊不禁,噗哧笑了一下說道:“餓不死就行,是挺逗的。”
本來一屋子的人都在緊張巴哈的,陳俊這一笑,一群人這才終於放開了點,一番謙讓之後就開吃了。
大塊頭石磊說道:“秋白哥家裏沒有準備杯子,不過沒有那玩意兒也能喝爽了。俺們那嘎達都是對瓶吹,是不滿倉哥?來,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對頭!”
陳俊也不在意,正好一人一瓶誰也不用給誰倒酒,省事兒又省心。
一人幾口劣酒下肚,說話也就放的開了。易秋白先開口道:“陳兄弟看起來跟咱們這些人不太一樣,有點氣質,不愧是當過兵的啊。怎麼你你從部隊複員以後,也找不到好工作嗎,還得掙這辛苦錢?”
陳俊坦白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在戰場上受過一點傷,腦子受了一點刺激,很多以前的事情記不起來了。回來以前聽他們說過,我還出過國,參加過什麼維和部隊什麼的。不過我看這什麼部隊也不咋樣,白當了兵,回來以後就給了我500塊錢的路費,說是會給工作,讓我等通知。所以才想想辦法,先糊口。”
滿倉插口道:“那你以前的部隊還真不太地道,都出國了,連個工作都搞不定,我聽說人家有些當兵的複員以後,一給就是好幾萬呢!再看看你這待遇,還得自己做苦力討生活。其實碼頭上趴活兒這生計,也不太好幹。出大力那是不用說的,賺的錢也勉強夠糊口的。”
陳俊嗬嗬一笑:“行了,幾位就不用繞彎子了,咱們還是說說碼頭上趴活兒的事情吧。我看的出來,大家都挺不容易的。我可以不跟你們摻和,找點別的活兒幹也行。今天早上,我跟一個弄炭黑的老板說好了,他以後每天早上都會去那個地方卸貨,也算一個長遠買賣。”
陳俊這麼一說,讓幾個人都挺尷尬的。他們也沒想到陳俊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打起交道來也這麼爽快。
易秋白和滿倉交換了一個眼神以後,心領神會。對陳俊說道:“既然陳兄弟這麼爽快,那我們也就不掖著藏著了。其實我們不隻是想要跟你搶那塊地方。本來那地方也趴不到什麼活兒,好的地段都在上遊,都讓人家搶去了。在碼頭上做苦力的,都是一夥兒一夥兒的。哪一幫人凶一點,就能占一個好地方。我們這幫人不行,就磊子看著挺嚇人,但是時間久了都知道他就是傻老實的性子,外強中幹而已。所以……”
陳俊:“所以你們想要拉我入夥,一起幹?”
易秋白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這麼個意思,我們看的出來陳兄弟是個能主事的人,所以想要你領著我們一起幹一段時間,不過現在看來感覺夠嗆了。感覺你這樣的,終究不是能跟我一起做苦力的人啊。你一看就不是池中物,飛龍終究要出水的。”
陳俊好笑不已,這個易秋白不僅名字很文雅,說起話來也文縐縐的,不像是一個苦力啊!
易秋白這人玲瓏剔透,似乎知道陳俊為何而笑,又解釋道:“我說話有點拽詞,陳兄弟不要介意啊!主要是我們家祖上,出過幾個進士。一直到我爺爺那一輩,都是讀書人,後來新中國以後,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