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到!”
一聲尖細的通傳,胤祺還來不及收拾好心緒,便就迅速的閃進了宮門之中。
微微側出身,看著不遠處,穿了一身黃色錦衣的胤澤,腰配玉帶,頂束金冠,一頭黑發,伴著冠上垂下的兩根赤金錦繩直直瀉下,竟然那般風流意氣。
負著手,向著那金鞍玉轡的華麗馬車大步走去。
越看越覺得有帝王之氣。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藍色車帷,紫紅軟簾。
車前,安放了一張朱漆矮凳。
胤澤走到跟前,收住了腳步。
看了眼他新立的皇後,始終低著頭,半屈了膝,保持著行禮的姿勢。
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雖然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皇後的確生得清麗脫俗,美好得仿若那萬花當中的一朵奇葩。
但是,他絕不會因此而喜歡她。
因為很明顯的,他的母後之所以會把冰清指給他,也不過是為了在他身邊布一枚棋子罷了。
所謂但後的親生侄女,當真就比其他的名門閨秀血統更高貴不成?
也不盡然吧。
何況,據他所知,他的母後對這個親生侄女仿佛也不是那麼待見。
隻不過一顆棋子之身,縱然做了皇後又如何呢?
胤澤在心裏為他的皇後歎息,開了口卻是冷冷的語氣:“平身。”
同樣是看也不看冰清一眼,轉身,毫不猶豫的凳上馬車。
“謝皇上。”
冰清直起身子,望著那被高高掀起的紫紅軟簾,輕輕吸了口氣。
是有些緊張了。
不敢多想,隻好跟著胤澤上了馬車。
等馬車緩緩駛出了宮門,侯立兩旁的儀仗隊,倒序而前,依次相隨,一時蜿蜒羅列,倏忽間又變回了兩道並列的直線。
嵌在當中的藍色馬車,猶如明珠般,晃亮了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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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裏,胤澤重心微側,懶懶的坐著,神情肅淡,目不斜視。
仿佛這樣專心致誌的休養將息片刻,隨時便可離去。
冰清默默窩在一角,不敢離得胤澤太近。
一上馬車,她便就隱隱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來似的,想要撩開覆蓋在窗上的簾子,又恐於禮不合,加之胤澤在側,心中既害怕又緊張。
隻覺胃中一陣惡心,頭暈難耐。
下意識的,扯住簾子的一角,倚在車壁,任自己昏昏睡去,這樣,方覺好受一些。
胤澤雖未顧她,卻盡收眼底,隻當她因著今日三朝回門心中歡喜,故而昨夜裏沒有睡好,如今卻犯了困。
十六歲的年紀,竟然還這般膚淺,想來晚後的宮廷生活是要頗為煎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