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一輩子(1 / 1)

一方平整的雲石長桌上,置放著唯一的一盞宮燈,光亮無匹,仔細一瞅,竟是明瓦的質地,殊為不同。

一身褐色衣袍的明銳立在桌爆抱著懷裏的美人好生撫慰著,想她的身子是這樣的冷,就算他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將她纖小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卻也始終溫暖不了她冰冷的手心。

她怎麼還不醒來呢,是自己當真把她給嚇壞了嗎?

一時自責與雄都上心頭,擁緊了懷裏的人愛憐地親吻在她額際。

冰清隱隱感覺自己睡在一個溫暖的臂彎裏,似夢非夢的幻影。慢慢睜開眼來,映入眼簾的逝無邊的黑夜,沉沉的,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所幸還有一輪殘月沁出的微微光亮可以緩解心中的驚悸。

冰清隻覺得自己已然到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再會被丟棄在什麼地方也不感覺那麼害怕了。

明銳看她睜開眼來,仰望著星空,那清亮的美眸中映著中天的殘月與星辰,卻獨獨漏不進他的身影,一時悲從中來,收緊手臂,用力地攬著冰清,想要換她嫣然一睹。

“看著我!”

冰清恍惚地轉眼看向明銳,喃喃道:“六叔?”

明銳一聽,為之氣結:“六叔?誰教你喊我六叔的?”

她前幾日還會叫他“明銳哥哥”的,怎麼一下子就改口改得這樣快,竟然跟著胤澤喊起自己“六叔”了。

明銳氣得不輕,貼近冰清道:“我隻大你八歲,讓你叫我一聲‘明銳哥哥’不算過分的吧?”

冰清為明銳氣勢所逼,趕緊閉了眼,待他說完才又睜開眼來,看他始終保持著挨近自己的姿勢,想起當日他當著四叔睿王和皇兄胤祺的麵都敢輕薄自己,如今他暗地裏把自己帶到這荒廢的宮殿前來更不知到底是何打算。

冰清立時大感不安,掙紮著要從明銳懷裏逃脫。

“六叔……”

明銳哪裏肯依,見她這樣不安分,直接把人摁倒在桌上,冰清隻覺背上一寒,雙手和雙腿就被明銳牢牢鉗製住了。

明銳貼上冰清的身子,俯視著她因害怕而睜大的美眸,沉聲問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冰清直視著明銳迷迷蒙蒙的黑眼睛:“六叔,我是醫官聶禦風的女兒,我叫聶冰清……”

“胡說!”迷蒙的一雙眼睛,看起來卻是那樣的深不可測,明銳的臉上又是懊惱,又是痛惜,軟下聲音道:“告訴我你八年前叫什麼名字?你八年前不肯告訴我,八年後還要對我隱瞞嗎?我難道就這樣不值得你相信?”

冰清得此一問,瞬間淚水晶瑩,隻好偏過頭去,脈脈不得語。

明銳摸著她側過去的臉龐,問得哀怨:“我讓你在那裏等著我,等我回來,你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