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著不走(1 / 1)

“淩風無冰清相隨,跟誰親近都覺得孤苦無依。”

胤祺默然一歎:“淩風,冰清雖然離開了你,可卻做了天衢母儀天下的皇後,其實我們都應該為她高興,天命所歸,她當之無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皇後的不是嗎?”

對於這樣蒼白的慰藉,淩風慍然:“淩風一手嗬護成長的妹妹淩風最是清楚不過,淩風的妹妹喜歡自由,喜歡尋常人家的細水長流,無論如何不會稀罕皇權富貴,嚴律宮規;淩風寧願她平凡一生,安樂一世,嫁得如意郎君和和美美過日子,好過獨守空閨,香冷心灰。”

冰清對淩風向來報喜不報憂,幸而有莫愁的傳書才能讓淩風得悉冰清在宮中的處境,得悉了卻無力改變,於淩風而言這無疑又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胤祺再說不出話來,展眼望去,二人已然走出列隊幾段距離。眼見淩風無意再談而禦馬入列,胤祺也隻得跟上。

胤祺再度回列之時才發覺有些不對勁,整個隊列裏除了龍攆就隻有幾乘官轎罷了,立時打馬趕上睿王明軒,奇道:“四叔,怎麼沒見淑妃的轎子?”

明軒愁眉深鎖,淡然道:“寶兒病了,淑妃要照顧寶兒不能來。”

胤祺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四叔今天心事重重的樣子,原來是因為愛兒病了,胤祺當即問了寶兒的病由,聽明軒說是受了風寒,才放下心來,安撫了四叔幾句,又打馬來到明銳身側,惑道:“六叔怎麼了?”

難道也是因為寶兒生病的緣故嗎?

明銳的寢宮久不曾住過,這次回來亦不打算長留,也沒讓人給他另做收拾,隻在睿王宮裏一同住著,寶兒生病他自然也知道。

胤祺正在暗自猜想,卻聽明銳忿忿然道:“太後自己身子不舒服不能來也就罷了,憑什麼連鳳攆也給扣下來?皇後有鳳攆不讓坐反而跟皇上擠一乘龍攆,太後她什麼意思?!”

打翻了醋壇子。漫道彌酸啊!

胤祺聞之不覺咋舌,默默然無語而後。

龍攆裏,胤澤不露痕跡地打量著冰清的側臉: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輪廓,線條柔和的項頸,最好看的當屬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纖長的羽睫覆在美眸之上,隨著她眼瞼的眨動而上下飛舞著,竟比春日破繭而出的蝶兒還要美麗動人。

子曰:君子好色而不淫,與《文心雕龍》中說的“小雅怨悱而不怒,國風好色而不淫”有異曲同工之妙。胤澤自是知道該當如何欣賞冰清的美,無關感情。

冰清若非是生得這般國色天香,他或許看也不會多看她一眼。正因為看著養眼,看著就覺得舒坦,所以他也不會介意跟她走得近些,譬如現在兩個人同坐一乘龍攆,即便是一句話也沒有,他也不會因此而嫌惡冰清的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