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庸為這忽然的停步而納悶不已,見了國舅淩風跟長孫胤祺都圍在皇後車前,暗想怕是皇後出了什麼狀況,當即從馬車中下來,徑直向皇後的馬車而去。
下得馬來的淩風正不知該當如何是好,眼見太傅來了,什麼也顧不得,趕忙一把拉過牧庸,乞道:“太傅,皇後不會坐馬車,請太傅跟皇上說一說,讓淩風帶她騎馬吧。”
牧庸乍一聽這話,不覺吃了一驚。
淩風隻當是太傅不肯,又解釋道:“淩風乃豎舅,帶皇後騎馬不算過分吧,皇後出嫁的時候也是淩風背進宮去的呀。”
牧庸緩過神來,伸手拍了拍淩風的手背,安撫道:“淩風莫急,待太傅先去給皇後瞧一瞧。”
淩風聽了便鬆開手來,趕忙緊跟在太傅之後,扶著太傅上了皇後的馬車。
牧庸隔著紫紅的軟簾,對著裏麵道:“皇後哪裏不舒服?把手伸給太傅瞧瞧吧。”
聽得是太傅的聲音,冰清忍不住流下淚來,乖乖地朝著簾外伸出手去。
牧庸適時托住她微涼的手,心裏一陣難受。
他雖看不見她,卻可以自她的脈息而感受得到,此時此刻,她正瑟縮著身子,隱忍著哭泣。
牧庸大感雄,壓低聲音問裏麵的人兒:“皇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冰清喑啞著聲道:“太傅,冰清,冰清小的時候曾被人丟在一輛鮮血淋淋的馬車上,那一次冰清吐得很厲害,也是自那以後,冰清每坐一次馬車便就都吐一次,再回不到從前了……”
聽得牧庸隻覺心口被針刺了一般,難受得緊,沉沉一歎:“那太傅讓陛下帶著皇後騎馬吧。”
冰清苦澀地說道:“不勞煩陛下了,隻請太傅替冰清求求陛下,讓冰清跟著國舅騎馬吧,淩風是冰清最最親的哥哥,這樣,應該無妨吧?”
牧庸無奈地點點頭,轉眼便見了胤澤和明軒打馬而來。
胤澤方才見後麵的隊列忽然停了下來,便讓甄彧過來看看是誰叫擅自停步的,不想甄彧回去稟報說是長孫殿下下的令,胤澤氣悶得很,當即催馬趕來,卻見了太傅立在皇後的馬車前恭迎自己。
胤澤差不多猜出了七八分,問牧庸道:“太傅怎麼了?”
牧庸向他一揖道:“陛下,牧庸懇求陛下讓皇後下馬車來跟國舅一起騎馬吧,皇後身子嬌弱,受不得這長途跋涉的顛簸。”
胤澤一聽,原本稍稍的氣悶又因此而更添了幾分,想他的皇後還真是這般嬌貴的,實在差得語兒太遠了,不覺憎厭不已:“皇後既然受不得顛簸,那索性便留在這裏好了,反正朕也沒想要帶她一起去!”
莫愁為這一句話而擰起了眉頭;胤祺更是不痛快;但看淩風垂眸四顧,是隱忍得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