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澤看他的皇後坐在妝鏡台前,緊張得,一支鳳釵拿了三次才順利將其從發間取下來,看得邊上伺候著的莫愁瞪大了眼睛。
聽紫晴壓低聲音道:“皇後別緊張,做女人啊都免不了有這樣一遭的,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侍寢就容易多了。”
他記得皇後當時說:“紫晴姑姑,我不想侍寢……”
莫愁更狠:“冰清若是不想,我就把人趕出去……”
他曾為這一句話而深感不痛快,待人都散盡了就開始找他皇後的茬兒了:“皇後還在等誰?”
“陛下,冰清沒有等誰。”
……
“朕有潔癖,皇後若膽敢打呼嚕、流口水之類的,皇後就自己看著辦!”
得了這話,他的皇後當場就紅了臉兒:“回陛下,冰清睡相還好,並沒有那些個毛病……”
他皇後好心給他蓋被子卻被他摁在床頭:“皇後在做什麼?”
把他皇後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陛下,冰清,冰清對陛下,並沒有非分之想……”
“陛下?陛下可不可以挪進去一點?冰清,冰清要掉下去了……”
一想到自己曾經差點將皇後擠下床去,他就覺得很雄。
回想白山祭祖在龍攆之上,對著皇後含情凝睇的美眸,自己還不待見:“朕很好看的吧?”
“皇後再對著朕發呆,看朕不趕你下龍攆試試。”
再憶大婚之夜,自己躺在,睜開眼,看著在紅燭的映照下,投在金色壁上的一個嬌小的身影,低著頭,仔細的在香爐之中,撥火翻香——
金爐猶暖麝煤殘。惜香更把寶釵翻。重聞處,餘熏在,這一番、氣味勝從前。
背人偷蓋小逢山。更將沈水暗同然。且圖得,氤氳久,為情深、嫌怕斷頭煙。
可奈何,斷頭香未盡時,塵緣先了……
夜裏,胤澤依在枕上,聞著冰清留在枕間的,清幽的發香,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冬夜的風更比秋日淒寒,幹冷與陰濕同在,寂寥與苦悶俱存。
胤澤微微蹙著眉,是在夢裏也睡不好。
一陣寒風入室,一雙宛如漢白的纖手,輕輕掀起珠簾翠幕。
接著,慢慢走近胤澤的,是那個穿了一身鳳衣的明媚女子。
步到床前,在床沿上盈盈落座,看了胤澤好一會兒,才噙笑伸出手來,溫柔地為胤澤掖好被子。
胤澤因著有人為他拉被子的動作而從夢中驚醒過來,一睜開眼,就見了坐在床沿上的人美眸中一片明顯的慌亂,趕忙起身就要離去。
胤澤一把將人拉住,眸中滿滿的都是驚喜:“冰清?”
冰清紅著臉兒,垂眸不語。
胤澤拉著她的手,卻一時不知道該要說什麼才好,輕輕托起冰清的下頦,卻見了她雙眸中的淚光,柔弱中帶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