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諼道:“周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然,亦有不同之稱,謂‘三公之得者何?曰司馬、司空、司徒也。司馬主天,司空主土,司徒主人’。”
胤澤坐在上座,心神恍惚,可一聽到“太傅”二字,就不由得想起牧庸來了,一想起牧庸,就想起了皇後,心裏煎熬得緊,隻悶悶答道:“效三公九卿之製,取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以太常、光祿、衛尉、宗正、太仆、大理、鴻臚、司農、太府為九卿;
原來的雲崢、耶羅也典同新政,一並行郡縣製,滿萬戶以上的縣設縣令,不滿萬戶的縣設縣長,是為一縣之首;縣令下設丞、尉,縣尉負責一縣的軍事和治安。另,以宮溟為大理寺卿,執掌大理。”
宮溟麵上一奇,趕忙出班道:“謝皇上恩典。”
胤澤又問陳諼:“朕拜先生做太保,位列三公,如何?”
陳諼揖手,回道:“陛下,臣仕偽朝,尋蒙國恩,過蒙拔擢,寵命優渥,豈敢盤桓,多所希冀?
亡國賤俘,至微至陋,又何德何能擔得起三公之太保?
臣願為中郎,出入禁闥,為陛下補過拾遺,乃臣之願也。”
胤澤略略一忖:“如此也好,隻是委屈先生了。”
淡淡擺手,“今日朝會到此為止,退朝吧。”
朝會結束後,胤澤徑自去了一處高台,這高台與朝堂上的禦寶台同名而稱,胤澤大婚時曾諜。
停在高台下,胤澤靜靜出神,常汀亦默默守在一側。
許久以後,方才等得甄彧回來。
甄彧抱劍,彎身下拜:“皇上。”
胤澤回首而問:“怎麼樣了?”
甄彧揖禮:“回皇上,自太後被貶,皇後猝崩,九都傳言紛紛,皇後,皇後果然不是聶醫官的親生女兒。皇後乃是聶醫官在八年前從藍翎的一場華殤裏帶回來的。”
胤澤緘默,良久才續問:“您舅呢?”
甄彧道:“國舅沒告訴臣他的兵上哪去了,國舅隻說,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
胤澤頷首,淡淡啟口:“你捧著睿王的頭盔再去請他一次,就說,朕在藍翎等他。”
甄彧心裏一怔,忙回道:“是,皇上。”
胤澤轉眼,望著高台依舊,想他的皇後當初就站在他的眼前,由著他四叔和淑妃陪侍攙扶,從台下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請皇後娘娘一拜稽首。”
“請皇後娘娘再拜稽首。”
“請皇後娘娘三拜稽首。”
……
往事依依,曆曆在目。
奈何,花易謝,霧易失,夢易逝,雲易散。
物尤如此,情何以堪?
高台西風紅,落日北林黃,人間諸種美麗,為何總在失去的時光,才成為永恒的珍藏?